那天之后,我和林嶼的聯(lián)系漸漸多了起來。有時是下午在槐樹下一起放風箏,他總故意讓風箏飛得比我低一點,嘴上卻說是“風太大,韓信也得讓著妲己”;有時是晚上一起打王者,他玩韓信帶我飛,全程護著我,連對面刺客靠近都得先過他那關,還會在語音里調(diào)侃:“你這妲己,沒我護著早被抓八百回了?!?/p>
周末的午后,蟬鳴比往常更熱烈些。林嶼發(fā)來消息,說巷口新開了家冰粉攤,讓我出來嘗嘗。我揣著手機跑出去,就看見他靠在電線桿上,手里拿著兩碗冰粉,黑色工字背心上沾了點冰粉的紅糖漬,卻絲毫不顯狼狽。
“剛買的,紅糖味的,你上次說喜歡甜的?!彼岩煌脒f過來,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又快速縮回去,耳尖微紅,“老板說加了桂花,比你玩王者時出的‘巫術(shù)法杖’還香?!?/p>
我接過冰粉,勺子挖下去,桂花的香氣混著紅糖的甜在嘴里散開,涼絲絲的,瞬間驅(qū)散了夏日的燥熱?!昂贸??!蔽姨ь^對他笑,他愣了一下,然后別過臉,假裝看巷口的風景,嘴角卻悄悄彎了起來。
“下周我要回城里了?!彼鋈婚_口,聲音比平時低了點,“舅舅說我暑假作業(yè)還沒寫完,得回去補。”
我手里的勺子頓了一下,心里忽然有點空落落的,卻還是強裝鎮(zhèn)定:“哦,那你回去記得寫作業(yè),別總打王者。”
“知道了?!彼皖^攪著碗里的冰粉,“我把王者號借你,里面有韓信的新皮膚,你要是想玩,可以登我的號?!?/p>
“不用了,我自己的號也能玩。”我小聲說,心里卻有點難過。
他沒再說話,我們并肩靠在電線桿上,吃著冰粉,蟬鳴依舊熱烈,風里帶著桂花和梔子花的香,卻沒了之前的熱鬧。
離別的那天,林嶼背著帆布包,站在巷口。我手里拿著一朵剛摘的梔子花,遞到他面前:“這個給你,帶到城里去,想我的時候就聞聞?!?/p>
他接過去,小心翼翼地放進帆布包,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便簽,上面寫著他的手機號和地址:“這是我家的地址,你要是來城里,就給我打電話,我?guī)闳タ醋o城河的荷花,比梔子花還好看?!?/p>
“好?!蔽医舆^便簽,小心地放進錢包里。
他轉(zhuǎn)身要走,又忽然回頭,彎腰湊近我,語氣帶著點挑釁,卻又藏著點不舍:“我走了,你可別跟別人玩王者,不然我回來就搶你所有的buff?!?/p>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著我的影子,還有巷口的陽光,臉頰發(fā)燙,卻還是點了點頭:“知道了,我等你回來一起放風箏?!?/p>
他笑了,是那種沒了桀驁,只剩下溫柔的笑:“好,我回來跟你一起放風箏,比誰飛得高?!?/p>
他轉(zhuǎn)身走了,背影漸漸消失在巷口,我站在原地,手里還攥著那朵他沒帶走的梔子花,心里卻滿是期待。
那天晚上,我登錄王者,剛上線就收到了林嶼的消息:“我到家了,你要是想玩,就登我的號,我把密碼發(fā)你。”
我看著消息,笑著回復:“好,你也早點休息,別熬夜。”
他回復了一個“嗯”,然后發(fā)了個韓信的表情包,上面寫著“等我回來帶你飛”。
我登了他的王者號,看著里面韓信的新皮膚,心里忽然有點甜。我點開排位賽,選了韓信,學著他平時的操作,竟然贏了。游戲結(jié)束后,我給他發(fā)消息:“我用你的號贏了,下次你回來,我?guī)泔w。”
屏幕那頭的他,看著消息,嘴角彎了彎,回復:“好,我等著?!?/p>
窗外的蟬鳴依舊,月光灑在窗臺上的梔子花上,香得人心里發(fā)甜。我知道,這個夏天雖然結(jié)束了,但我和林嶼的約定,才剛剛開始。下次見面,我們不僅要一起放風箏,還要一起玩王者,他玩韓信,我玩妲己,他護著我,我跟著他,像這個夏天一樣,熱鬧又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