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冬天總來得猝不及防，第一場雪落下時，凌依然正趴在塞納河畔的畫架前，試圖捕捉雪花落在河面的瞬間。

鉛灰色的天空下，雪花像撕碎的棉絮，慢悠悠地飄灑，落在她的駝色圍巾上，很快就融化成細(xì)小的水珠。

林溯“手都凍紅了，還畫？”

林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里拎著一個保溫袋，另一只手舉著一把黑色的大傘，快步走到她身邊，將傘穩(wěn)穩(wěn)地罩在畫架上方。

林溯“剛?cè)ジ浇目Х瑞^買了熱可可，快趁熱喝，暖暖身子?！?/p>

凌依然接過保溫袋里的熱可可，指尖觸到溫?zé)岬奶沾杀?，一股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全身?/p>

她抬頭看向林溯，發(fā)現(xiàn)他的肩膀已經(jīng)落滿了雪花，黑色大衣的肩頭濕了一片，卻毫不在意地幫她調(diào)整畫架的角度：

林溯“雪天光線暗，我把畫架往路燈這邊挪了挪，你看這個角度，能不能把河面的反光畫得更清楚些?！?/p>

凌依然“你怎么不撐傘？”

凌依然伸手幫他拍掉肩上的雪，指尖觸到冰涼的衣料，心里一陣發(fā)酸。

林溯“傘就這么大，給你遮著畫架和畫板，才不會影響你畫畫?！?/p>

林溯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從口袋里掏出一副羊毛手套。

林溯“給你帶的，加絨的，戴上就不冷了。我沒事，男生火力旺，不怕凍?！?/p>

凌依然固執(zhí)地把一只手套塞到他手里：

凌依然“一人一只，不然我也不畫了?！?/p>

林溯看著她認(rèn)真的眼神，無奈又好笑地接過手套戴上。

兩人并肩站在傘下，凌依然握著畫筆，在畫紙上細(xì)細(xì)勾勒雪花的輪廓，林準(zhǔn)則用沒戴手套的手幫她托著調(diào)色盤，偶爾幫她遞過需要的顏料。

塞納河的水波泛著冷光，遠(yuǎn)處的埃菲爾鐵塔裹著一層薄雪，路燈的暖光透過雪幕，在畫紙上投下朦朧的光斑，像一幅自帶濾鏡的油畫。

凌依然“還記得在A大的第一個冬天嗎？”

凌依然忽然開口，筆尖停頓在畫紙邊緣。

凌依然“那天雪下得特別大，我們四個在操場堆雪人，你幫我滾雪球，結(jié)果摔了一跤，褲子上全是雪，卻還笑著說‘雪人底座夠大才穩(wěn)’。”

林溯想起那個場景，忍不住笑出聲：

林溯“當(dāng)然記得，后來黎微還把你的圍巾給雪人圍上，說要讓雪人也暖和些，結(jié)果回去的路上你凍得直打哆嗦，我把外套脫給你，你還硬要分我一半，說‘要冷一起冷’?！?/p>

凌依然“誰讓你那么傻。”

凌依然臉頰發(fā)燙，筆尖在畫紙角落添上一個小小的雪人剪影。

凌依然“那時候的雪，好像比現(xiàn)在的更白些，大概是因為，身邊有你們陪著。”

正說著，手機(jī)鈴聲突然響起，是黎微打來的。

黎微“依然！你們在哪兒呢？”

黎微的聲音帶著雀躍。

黎微“裴衍剛從實驗室回來，說發(fā)現(xiàn)一家超好吃的中餐店，我們一起去吃火鍋吧！就像高中時一樣，圍著火鍋聊天，想想都暖和！”

黎微“好?。　?/p>

凌依然立刻答應(yīng)。

凌依然“我們在塞納河畔寫生，馬上就過去，你們先去占位置，記得點我愛吃的金針菇和蝦滑！”

掛了電話，凌依然快速收拾好畫板和顏料，林溯幫她拎著畫架，兩人并肩往地鐵站走去。

雪還在下，落在兩人的發(fā)梢，融化成細(xì)小的水珠，卻絲毫沒影響他們的心情。

走到中餐店時，黎微和裴衍已經(jīng)占好了位置，桌上的火鍋正冒著熱氣，香味撲面而來。

黎微穿著粉色的羽絨服，看到凌依然，立刻揮手：

凌依然“快來坐！我點了你愛吃的金針菇、蝦滑，還有裴衍愛吃的肥牛，我們還點了紅糖糍粑，一會兒當(dāng)甜點吃！”

裴衍笑著把菜單推過：

裴衍“看看還有什么想吃的，再加幾個菜，今天天冷，得多吃點暖和的?！?/p>

凌依然接過菜單，看著熟悉的菜品，心里滿是溫暖——在異國他鄉(xiāng)，能和最在意的人一起吃火鍋，大概是最幸福的事了。

火鍋煮開后，黎微夾起一塊蝦滑，放進(jìn)凌依然碗里：

黎微“快吃快吃，這家的蝦滑特別Q彈，比A大附近那家還好吃！”

裴衍則幫林溯夾了一塊肥牛：

裴衍“嘗嘗這個，是老板特意從國內(nèi)空運來的，味道和國內(nèi)的一樣正宗?！?/p>

四人圍坐在火鍋旁，一邊吃一邊聊著天。

黎微興奮地說：

黎微“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我和裴衍申請的回國項目通過了，明年春天就能回去了！我們打算回A大當(dāng)老師，我教法語，裴衍教計算機(jī)，以后就能經(jīng)?；貙W(xué)校看看，還能去梧桐道散步，去人工湖寫生！”

凌依然“真的嗎？”

凌依然眼睛一亮：

凌依然“太好了！我和林溯也打算明年回去，我想在A大旁邊開一家畫室，專門畫青春里的故事，林溯則去A大的物理系當(dāng)老師，我們又能在一起了！”

林溯點頭，眼里滿是期待：

林溯“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A大的物理系，他們說歡迎我回去任教，還說可以給我安排一間實驗室，讓我繼續(xù)研究物理課題。”

裴衍笑著說：

裴衍“那太好了！以后我們四個又能像大學(xué)時一樣，一起去食堂吃飯，一起去圖書館復(fù)習(xí)，一起在操場散步，想想都覺得開心！”

吃著火鍋，聊著未來的計劃，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店里卻溫暖如春。

凌依然看著身邊的伙伴，忽然想起高中時的那個冬天，他們也是這樣圍坐在火鍋旁，約定要考上A大，要一起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

如今，他們不僅實現(xiàn)了約定，還將在未來的日子里，繼續(xù)并肩前行。

吃完火鍋，四人一起往民宿走去。

雪已經(jīng)停了，月光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黎微拉著凌依然的手，興奮地說：

黎微“依然，明年春天回去后，我們一起去A大的櫻花道拍照好不好？我聽說那里的櫻花開得特別好看，比巴黎的櫻花還美！”

凌依然“好??！”

凌依然點頭。

凌依然“我還要在櫻花道上寫生，把我們四個的樣子畫進(jìn)去，畫成一幅大大的油畫，掛在我的畫室里，讓所有來畫室的人，都能看到我們的故事。”

林溯和裴衍跟在后面，看著前面兩個女孩的背影，相視一笑。

裴衍“時間過得真快，還記得剛到巴黎的時候，黎微還因為想家哭了好幾回，現(xiàn)在就要回去了，反而有些舍不得這里?！?/p>

林溯“是啊?！?/p>

林溯點頭，目光落在凌依然的背影上，眼里滿是溫柔。

林溯“但無論在哪里，只要身邊有在意的人，哪里都是家。巴黎很好，但A大才是我們青春開始的地方，那里有我們太多的回憶，太多的牽掛?！?/p>

回到民宿，凌依然立刻拿出速寫本，快速勾勒起今天的場景：塞納河畔的雪景、冒著熱氣的火鍋、四人開心的笑臉，還有窗外的月光與積雪。

她在畫面下方添了一行小字：

凌依然“巴黎的冬雪，是歸期的信號，我們的青春，終將在A大重逢?！?/p>

寫完，凌依然看著速寫本上的畫，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明年春天，當(dāng)櫻花盛開的時候，他們會回到A大，回到那個充滿回憶的校園，繼續(xù)書寫屬于他們的故事。

林溯走過來，從身后輕輕抱住她：

林溯“在想什么？”

凌依然“在想明年春天回到A大的樣子?！?/p>

凌依然“我們一起在櫻花道上寫生，一起在梧桐道上散步，一起在人工湖旁看睡蓮，一起在操場堆雪人，就像以前一樣?！?/p>

林溯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說：

凌依然“會的，我們不僅要一起回到A大，還要一起走過未來的每一個春夏秋冬，一起創(chuàng)造更多的回憶，讓我們的故事，永遠(yuǎn)沒有終點。”

不遠(yuǎn)處，黎微靠在裴衍的懷里，正在翻看回國的機(jī)票信息，嘴角帶著期待的笑容。

夜色漸深，巴黎的冬夜格外安靜，只有雪花落在窗戶上的聲音，溫柔地陪伴著這兩對戀人，期待著明年春天的重逢，期待著青春故事的繼續(xù)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