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箋上的那個名字,墨跡已干。他卻始終沒有將其示于人前,或是用于呼喚。
他只是在等待變得更具象。他開始親自照料窗下的玫瑰,修剪枝葉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生疏。他不再深夜辦公,而是將黃昏到入夜的那段時光空置出來,泡一壺她似乎偏愛的、清冽的草本茶,置于窗臺。
他像是在準(zhǔn)備一場無聲的儀式,迎接一個既定的結(jié)局。
于是,在一個玫瑰與鳶尾盛放得幾乎灼眼的黃昏,當(dāng)他端著茶杯轉(zhuǎn)身,看見她終于不再立于遠(yuǎn)處,而是真切地站在他精心照料的花叢中時,心中涌起的并非震驚,而是一種深沉的、塵埃落定的平靜。
仿佛他們之間漫長的、無聲的序曲,終于緩緩奏響了最后一個樂章。
他望著她,她也望著他。時光與生死在他們之間無聲奔流,卻又仿佛在此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