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憶 - 第二十二章 新年的鐘聲與橙花的約定

臘月廿八的清晨，洛杉磯的雪還沒化盡，院子里的橙樹枝頭卻綴著零星的小骨朵，像藏在雪地里的星星。許時憶趴在窗邊，看著路穆澤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手里攥著外婆寄來的紅色圍巾——是外婆特意織的，毛線里摻了金線，在陽光下閃著溫柔的光。

“在看什么？”路穆澤走過來，從身后輕輕圈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發(fā)頂，帶著剛煮好的熱可可的香氣，“再不走，趕不上回國的航班了?！?/p>

“在看橙樹的花苞，”許時憶轉身，把圍巾踮腳繞在路穆澤脖子上，指尖仔細系好結，“外婆說，等我們回國，家里的橙樹也該開花了，到時候要一起摘橙子做果醬?！?/p>

路穆澤低頭，看著少年認真的側臉，指尖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好，等回去了，我們跟外婆一起摘橙子，再給你做你最愛的橙花蛋糕。”

車子駛往機場的路上，許時憶靠在副駕駛座上，翻看手機里的照片——有在醫(yī)院時路穆澤虛弱的樣子，有一起在超市買年貨的場景，還有上周去公園拍的雪景照，每一張里都有他們并肩的身影。路穆澤偶爾側過頭，看到他嘴角的笑，也跟著彎起眉眼，掌心輕輕覆在他放在腿上的手，溫熱的觸感像在確認彼此的溫度。

飛機起飛時，許時憶看著窗外漸漸縮小的城市，忽然輕聲說：“舅舅，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橙園吵架嗎？那時候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好了?！?/p>

路穆澤握住他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指節(jié)，聲音溫柔：“記得，那時候我怕耽誤你，怕你受委屈，才故意說分開?，F(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傻，明明最舍不得的就是你?！?/p>

許時憶靠在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對?！?/p>

“嗯，再也不分開了?！甭纺聺傻皖^，在他的發(fā)頂輕輕印下一個吻，像在許下一個鄭重的承諾。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后，飛機降落在國內的機場。剛走出到達口，許時憶就看到外婆和爸媽站在不遠處，手里舉著寫著“歡迎回家”的牌子。他眼睛一熱，快步跑過去，撲進媽媽懷里：“媽，我好想你！”

媽媽抱著他，眼淚也掉了下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瘦了好多，是不是在那邊沒好好吃飯？”

路穆澤跟在后面，手里提著行李箱，對著爸媽和外婆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外婆，讓你們擔心了?！?/p>

外婆走過來，拉著他的手，笑著說：“回來就好，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好好照顧憶憶?！?/p>

回家的路上，車子駛進熟悉的小巷。許時憶看著路邊的老房子，還有家門口那棵比洛杉磯的橙樹更高大的橙樹，枝頭已經(jīng)開滿了白色的橙花，香氣隨著風飄進車里，讓他瞬間想起了在洛杉磯的日子。

“這棵樹是你小時候種的，”爸爸笑著說，“你那時候說，要種一棵能結好多橙子的樹，以后跟舅舅一起摘橙子吃，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開花結果了?！?/p>

許時憶看著橙樹，又看了看身邊的路穆澤，心里滿是溫暖。原來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和路穆澤的緣分，就已經(jīng)和橙花緊緊連在了一起。

除夕那天，家里熱鬧得像過年的集市。媽媽和外婆在廚房忙碌著，做著許時憶最愛吃的紅燒肉和糖醋魚；爸爸和路穆澤在客廳貼春聯(lián)，紅色的春聯(lián)映著兩人的笑臉，格外喜慶。許時憶穿梭在廚房和客廳之間，一會兒幫媽媽遞盤子，一會兒幫爸爸遞膠帶，忙得不亦樂乎。

晚上吃年夜飯時，桌子上擺滿了菜。媽媽給許時憶夾了一塊紅燒肉：“多吃點，在那邊肯定沒吃到這么正宗的紅燒肉。”

外婆也給路穆澤夾了一塊魚：“穆澤，多吃點，以后憶憶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

路穆澤點點頭，把魚放進嘴里，又給許時憶夾了一塊糖醋排骨：“你最愛吃的，快吃?！?/p>

許時憶看著滿桌子的菜，看著身邊的家人，還有路穆澤溫柔的眼神，心里滿是幸福。他舉起杯子，對著大家說：“謝謝爸媽，謝謝外婆，謝謝舅舅，今年是我最開心的一年，以后我們每年都要一起過年?！?/p>

“好，每年都一起過年！”大家一起舉起杯子，碰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在為他們的未來祝福。

新年的鐘聲敲響時，許時憶和路穆澤站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綻放的煙花。橙花的香氣在夜色里更濃，路穆澤從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發(fā)頂，聲音在煙花聲中格外清晰：“憶憶，新年快樂?！?/p>

“舅舅，新年快樂?！痹S時憶轉過身，踮起腳，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以后每一個新年，我都要和你一起過，還要一起看橙花，一起摘橙子，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

路穆澤緊緊抱著他，聲音帶著笑意：“好，我們一起過每一個新年，一起看遍四季的風景，一起把日子過成我們喜歡的樣子?！?/p>

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出最美的樣子，橙花的香氣彌漫在院子里，家人的笑聲從屋里傳出來。許時憶靠在路穆澤的懷里，感受著他的心跳，看著漫天的煙花，心里滿是踏實。他知道，所有的等待和煎熬都已經(jīng)過去，未來的日子里，會有家人的陪伴，有橙花的香氣，有舅舅的溫柔，還有數(shù)不盡的幸福和美好。

而那棵開滿橙花的樹，在煙花的照耀下，仿佛也在微笑著，見證著他們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守護著他們許下的，關于橙花和未來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