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看著曜瑾連喝碗靈粥都要歇上三次，眼底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有一次，她實在沒了辦法，竟想劃破指尖，喂曜瑾喝自己的心頭血——那是狐族最精純的生命力，她想著，或許能讓女兒多幾分生機。

可指尖剛觸到曜瑾的唇邊，便被小家伙本能地偏頭躲開。曜瑾雖年幼，卻似能感知到那是母親的心血，小眉頭緊緊蹙著，連哭都沒力氣，只輕輕搖了搖頭，小嘴抿成一條直線，透著一股倔強的抗拒。鳳九看著女兒虛弱卻堅定的模樣，眼淚瞬間落了下來——她怎會不知，自己如今的身體也糟糕透頂，心頭血于她而言是保命的根本，若真喂給曜瑾，無異于雪上加霜；可她更沒想到，曜瑾竟能憑著本能察覺這一點，寧愿自己難受，也不肯傷母親分毫。

更讓人心疼的是，曜瑾對心頭血的排斥，并非只是主觀抗拒，也是身體的本能反應。那日鳳九沒忍住，偷偷將一滴心頭血混進了靈粥里，曜瑾剛喝了一口，便劇烈地咳嗽起來，小臉瞬間漲得通紅，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周身本就微弱的生機險些潰散。林清宴趕來時，才發(fā)現(xiàn)是心頭血的氣息刺激了她紊亂的經(jīng)脈，連忙用仙力穩(wěn)住她的氣息。

自那以后，“天材地寶當飯吃”，便成了曜瑾的日常。清晨醒來，第一碗是用千年雪蓮熬煮的靈粥；上午要嚼著百年份的人參片，才能勉強撐起精神和衍靈玩一會兒。

青丘藥田的珍稀靈草，幾乎有大半都進了曜瑾的肚子。有時她實在咽不下那些帶著苦味的藥材，會皺著小臉把小嘴閉得緊緊的，可只要看到鳳九眼底的擔憂，便會乖乖張開嘴，任由母親將藥糊喂進嘴里，再自己嚼著蜜餞壓下苦味。衍靈也會在一旁幫忙，用周身的金芒輕輕裹住藥碗，將藥材的苦味沖淡些，再用鼻尖蹭蹭曜瑾的臉頰，哄著她把藥吃完。

旁人眼中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于曜瑾而言，不過是維系生命的“口糧”。可即便如此，她的身體也只是勉強維持著穩(wěn)定，稍不注意便會氣息紊亂。鳳九常常坐在榻邊，看著女兒熟睡的模樣，輕輕撫摸著她蒼白的小臉，心中滿是祈禱：只愿我的瑾兒，能平安長大，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