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站在辦公室窗前，指尖輕輕敲擊著玻璃邊緣。樓下大堂的保潔員已被控制，安保系統(tǒng)正回溯他過去三個月的出入記錄。她剛掛斷電話，助理敲門進來，說姜婉在會客區(qū)等她，已經(jīng)等了二十分鐘。
“讓她再等十分鐘。”姜姝說。
她回到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一支銀色U盤，插入電腦。屏幕上跳出一段加密視頻——正是剛才那名保潔員與外部聯(lián)絡的畫面。她看了一遍，關掉，拔下U盤收好。零點整，腦海中熟悉的波動傳來，簽到完成。今天的能力是讀心術。
她起身整理袖口，走向會客區(qū)。
姜婉坐在沙發(fā)上，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穿了一件米白色連衣裙，頭發(fā)扎成低馬尾，臉上沒有化妝，眼神帶著幾分怯意。看到姜姝出現(xiàn)，她立刻站起來，聲音放得很輕：“姐。”
姜姝點頭，在她對面坐下。茶幾上擺著兩杯咖啡，一杯沒動過，另一杯只剩半杯，杯沿留下淡淡的唇印。
“找我有事？”姜姝問。
“我想……道個歉。”姜婉低頭，“之前的事，是我被厲云霆蒙蔽了。我不該參與那些事，更不該幫你下藥。這段時間我一直反省，也搬出了姜家老宅，一個人住。”
姜姝看著她，沒有回應。讀心術悄然開啟。
*只要她肯聽我說話，計劃就有機會推進……林修遠的照片她看過三次，每次停留時間都超過五秒，應該有點興趣。*
姜姝心底微動，面上不動聲色。
“你還記得L-09項目的審批流程嗎？”她忽然問。
姜婉一怔，“記得一點，但具體細節(jié)我不清楚?！?/p>
*她是不是在試探我？別露餡，別慌。*
姜姝收回能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你這次來，不只是為了道歉吧。”
姜婉咬了下嘴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其實……我是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他是我大學同學，叫林修遠，海歸建筑師，家里做文化投資。他人很好，穩(wěn)重，不張揚，最近回國發(fā)展，我覺得……你們可能會合得來?！?/p>
姜姝放下杯子，嘴角微微揚起，“你在給我相親？”
“不是！”姜婉急忙搖頭，“我只是覺得你現(xiàn)在太忙，身邊沒人照顧。而且他真的不錯，昨天我們一起吃飯，他還問我姜氏有沒有古建修復的項目，說很感興趣。”
*她笑了，眼神也有點軟下來——她在想那個人？太好了，只要她開始關注感情，聚靈珠的事就遲早能挖出來。*
姜姝垂下眼簾，似在思索，“什么時候見的面？”
“就昨天中午，在城西那家法餐。他穿灰色西裝，戴一塊素面手表，說話聲音很低，很有耐心地聽我把話說完?！苯裾f著，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過來，“這是他去年在意大利拍的項目圖冊封面，他自己設計的博物館?！?/p>
姜姝接過照片。男子側臉對著鏡頭，輪廓清晰，眉眼沉靜，站姿筆直。她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他的視線落點太精準，像是刻意調(diào)整過的角度；肩膀線條過于放松，不符合真正建筑師的習慣站姿。
這人是演的。
但她沒拆穿，反而將照片多看了兩秒，才緩緩點頭，“長得挺周正?！?/p>
姜婉眼睛亮了一下，“你要有興趣，我可以安排你們見一面。”
“不用那么正式?！苯颜掌€回去，“改天讓他來公司花園坐坐，我也正好想聊聊古建筑的事?！?/p>
姜婉愣了下，“公司？”
“怎么，不行？”姜姝抬眼，“還是說，你怕被人看見？”
“不不，當然可以！”姜婉連忙笑起來，“我這就聯(lián)系他，定個時間。”
兩人又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姜婉起身告辭。臨走前，她回頭看了姜姝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
姜姝送她到電梯口，看著門合上，轉身走向財務部方向。
王振東正在核對賬目，抬頭看見她進來，趕緊站起身。
“林小曼的事處理完了？”姜姝問。
“警方帶走了所有資料，審計組已經(jīng)開始復核?！蓖跽駯|回答，“另外……您讓我查的那個保潔員，身份有問題，入職材料是偽造的?！?/p>
“把他接觸過的人都列出來，尤其是進出B區(qū)的記錄?！苯f完，頓了頓，“今天姜婉來找我，提到一個叫林修遠的男人?！?/p>
王振東搖頭，“沒見過這個人，也沒收到相關訪客登記。”
“我知道。”姜姝淡淡道，“她想用這個人接近我。”
王振東臉色微變，“您打算？”
“將計就計。”她轉身往外走，“準備一間監(jiān)控室，調(diào)取花園會客亭周邊所有攝像頭權限，我要實時掌握畫面?！?/p>
兩天后下午三點，陽光斜照進公司花園。
林修遠準時到達。他穿著淺灰襯衫配深色長褲，手里拿著一本皮質(zhì)筆記本，步伐穩(wěn)健。姜姝已在亭中等候，換了一身淺灰色套裝，發(fā)尾松散地垂在肩上。
“姜小姐?！彼呓⑽⑶飞?，“久仰?！?/p>
“坐?！苯噶酥笇γ娴奈恢谩?/p>
兩人寒暄幾句，話題很快轉到古建筑保護。林修遠談吐得體，引用數(shù)據(jù)準確，偶爾微笑時露出整齊的牙齒。姜姝聽著，偶爾回應一句，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的時間比平時稍長。
*她說“這個觀點有意思”的時候，手指輕輕碰了下耳墜——那是心動的小動作？還是習慣性掩飾？*
姜姝捕捉到他眼角細微的觀察意圖，心里冷笑。
她故意放緩語氣，“你做的那個徽州老宅改造項目，我很喜歡。那種新舊融合的方式，很有溫度。”
林修遠眼神微閃，“您看過那個方案？”
“看過照片?！彼α诵Γ耙怯袡C會合作，我會很愿意?！?/p>
對面的男人喉結動了動，像是壓抑住某種情緒，“如果真能一起做事，是我的榮幸?！?/p>
亭子外，兩名保鏢在步道上巡邏，看似隨意，實則每隔三分鐘繞行一次。姜姝早已在亭柱內(nèi)側貼了一圈極薄的靈力感應片，只要有人靠近特定距離，她就能察覺。
茶喝了半杯，姜姝起身，“我還有個會，先走一步。下次再聊？”
“當然。”林修遠也站起來，“期待下次見面?！?/p>
她走出亭子，腳步未停，直接回了辦公室。
晚上七點，整棟樓逐漸安靜。
姜姝坐在辦公桌前，手指輕點桌面。讀心術已失效，但她早就在姜婉手機貼膜下做了手腳——那層靈力感應片能捕捉指紋接觸時的情緒波動。半小時前，感應顯示姜婉情緒劇烈起伏，隨后撥出一個加密號碼。
她調(diào)出安保系統(tǒng)，鎖定信號源位置：地下停車場B2層西側角落。
披上外套，她對門外助理說：“去檔案室查份舊合同?！?/p>
助理應聲記下。
她沒走電梯，而是穿過消防通道，沿著樓梯下行兩層，推開通風井檢修門，悄無聲息地進入上方管道。趴伏在鐵格柵上，她屏住呼吸，凝神傾聽。
下方傳來壓低的聲音。
“……成了！她看林修遠的眼神不一樣，還主動提合作！”是姜婉的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按計劃走?！绷硪粋€男聲響起，低沉而冷，“下一步讓她放松警惕，等她徹底信任那個人，再引她說出聚靈珠的存放位置?！?/p>
姜姝瞳孔微縮。
那個聲音——
厲云霆。
她右手緩緩伸進衣袋，取出微型錄音器，按下錄制鍵。金屬外殼貼著手掌，冰涼而穩(wěn)定。
下方的腳步聲開始移動。
她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遠處傳來電梯啟動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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