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臺事件后的幾天,風平浪靜。
SEVENTEEN的成員們似乎吸取了之前的教訓,不再進行那種“暴發(fā)戶”式的禮物轟炸,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細致、更貼心的細節(jié),慢慢滲透進紀洛瑜的生活里。
于是,紀洛瑜的工作郵箱里,會偶爾收到李知勛發(fā)來的、他新寫的未公開小樣,并附言著:“聽聽看,給點普通聽眾的意見?”于是她會認真地聽完,回復一些最直觀的感受,比如“這里旋律很抓耳”或者“這段歌詞讓我想起了……”。李知勛很少回復,但下一次的小樣,有時會微妙地采納她的建議。
夫勝寬會在深夜偶爾給她發(fā)信息,傾訴著一些工作上的煩惱和壓力,不是需要解決方案,只是需要一個除了成員們之外可以抱怨的樹洞。紀洛瑜總是耐心傾聽,偶爾發(fā)去一個擁抱的表情,或者說上一句“辛苦了,勝寬吶,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這種不帶任何目的的安慰,便讓夫勝寬倍感珍貴。
金珉奎和文俊輝兩個大饞小子,則熱衷于發(fā)掘各種小巷美食,然后以“朋友開的店,幫忙試菜”為由,邀請紀洛瑜下班后一起去。在煙火氣十足的小店里,他倆褪去偶像光環(huán),就像兩個最普通的上班族,下了班之后和朋友們一起,聊聊日常,分享食物。讓紀洛瑜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的社交快樂。
全圓佑的變化感覺是最明顯的。他依然話不多,但會在紀洛瑜更新了那個無人問津的音樂小號后,第一時間去收聽,并留下有點小人機味的簡短評論,比如“和弦進行很特別”,或者只是一個“??”。他偶爾還會在凌晨,分享一些他正在玩的游戲截圖給紀洛瑜,附言著“通關了”,像是在做什么任務一樣。這是一種笨拙的、獨屬于他的分享方式,紀洛瑜都一一回應。
這種細水長流般的靠近,讓紀洛瑜漸漸放下了剛開始的戒備,開始享受這種獨特的友誼。她甚至開始覺得,也許這樣下去也不錯。
直到一個周五的下午,尹凈漢突然來到了圖書館,神色不像平時那么輕松。
“洛瑜,有空聊幾句嗎?”他示意了一下地下書庫的方向。
紀洛瑜的心微微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地下書庫,尹凈漢開門見山:“那天晚上在天臺上……可能被狗仔拍到了?!?/p>
紀洛瑜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
“雖然角度很遠,很模糊,但熟悉圓佑身形和那天穿著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币鼉魸h的語氣帶著一絲冷意,“已經(jīng)有小范圍的討論在發(fā)酵了。公司那邊也收到了風聲。”
“那……怎么辦?”紀洛瑜感到一陣寒意。她終于切身感受到了這個圈子的險惡。
“別擔心,公司會處理。模糊的照片,沒有正臉,可以解釋為工作人員或者巧合?!币鼉魸h安撫地笑了笑,但眼神銳利,“我來是提醒你,之后一段時間,可能會有些陌生的號碼或者人試圖接近你,打聽消息。無論如何,不要回應,立刻聯(lián)系我或者勝澈。”
紀洛瑜鄭重地點了點頭。她明白,平靜的日子可能要暫時結束了。
“另外,”尹凈漢的語氣緩和下來,眼里帶著一絲狡黠,“為了‘合理化’你的存在,也為了更好地保護你,我們決定……給你一個官方身份。”
“官方身份?”紀洛瑜懵了。
“嗯?!币鼉魸h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制作精美的卡片,遞給紀洛瑜。那是一張SEVENTEEN官方粉絲俱樂部的高級工作人員證,上面印著她的照片(不知他們何時弄到的),職務是——“團隊情感支持顧問……?”。
紀洛瑜看著這個聞所未聞的職務,腦袋上冒出個問號:“這……有人信嗎?”
“不需要所有人都信,只是一個對外的說法?!币鼉魸h眨眨眼,“有了這個身份,方便你以后和我們接觸,萬一再被拍到,就可以解釋為正常工作往來。而且……”
他頓了頓,笑容加深:“有了這個,周末我們團隊的內(nèi)部團建,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以‘工作人員’身份參加了?!?/p>
“團建?”
“嗯,這周末,我們?nèi)ソ纪獾拿袼薹潘蓛商?。這是早就定好的行程?!币鼉魸h看著她,眼神亮晶晶的,充滿期待,“洛瑜,一起來吧。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們都希望你能在。你已經(jīng)是……我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p>
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這句話重重地敲在紀洛瑜的心上。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周末,當紀洛瑜懷著忐忑的心情,坐上前往郊區(qū)的保姆車時,才發(fā)現(xiàn)所謂的“團建”,幾乎變成了以她為中心的“團寵”現(xiàn)場。
車子是特意安排的小巴,確保十三個人加上她都能坐下。她一上車,李碩珉就熱情地遞上溫熱的豆?jié){:“洛瑜怒那,早上冷,暖暖手!”權順榮像只快樂的小倉鼠,嘴里嚼著紫菜包飯,臉頰一鼓一鼓,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洛瑜,坐這里!這里看風景好!”文俊輝和徐明浩用中文跟紀洛瑜聊著天,分散她的緊張感。
到達環(huán)境清幽的民宿后,成員們默契地把視野最好、最安靜的房間留給了紀洛瑜。集體準備燒烤時,崔勝澈負責掌控全局,金珉奎和洪知秀展示著他們的廚藝,而全圓佑則默默地把烤好的、最嫩的五花肉最先放到她的盤子里。夫碩順燦四個人,圍在她周圍,嘰嘰喳喳地講著團隊的趣事,逗得她不時發(fā)笑。
沒有鏡頭,沒有外人,他們展現(xiàn)著最真實、最放松的一面。紀洛瑜被這種溫暖而熱烈的氛圍包裹著,心底最后一絲不安也漸漸消散了。
晚上,大家圍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玩桌游。幾輪下來,笑聲不斷。這時,Vernon突然用他特有的平靜語調(diào)開口:“洛瑜怒那現(xiàn)在有我們的‘家屬證’了,是不是應該有個儀式?”
“家屬證?”紀洛瑜一愣,有點懵的看向他。
“就是這個啊?!眝ernon指了指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個“情感支持顧問”的工作牌,一臉理所當然。
眾人都笑了起來,但眼神里都帶著認可。
尹凈漢順勢起哄:“沒錯!洛瑜現(xiàn)在是我們官方認證的‘第十五個成員’,不對,是‘團寵’!應該有個入團儀式!”
紀洛瑜緩緩看向他:“第十五個,為什么不是十四?”“因為次十四是克拉們”李知勛默默開口。
于是,在眾人的笑鬧聲中,一場即興的“團寵認證儀式”開始了。由隊長崔勝澈“致詞”,感謝紀洛瑜的出現(xiàn);由“天使”尹凈漢為她“加冕”(戴上一個用野花編的花環(huán));再由每個成員送上一句“祝福”(其實是各種搞怪的承諾,比如洪知秀說以后的串珠就交給他了,金珉奎承諾承包以后的烤肉,李知勛承諾寫歌給她等等)。
最后,在全圓佑略顯笨拙但無比真誠的擁抱中,儀式達到了高潮。紀洛瑜被他們圍在中間,戴著可笑的花環(huán),看著十三張真摯的笑臉,眼眶忍不住濕潤了。
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個偶然闖入的普通圖書管理員。她是被SEVENTEEN十三個人共同視做珍寶的“團寵”。這份羈絆,沉重而甜蜜,她已無法割舍。
團建結束回來的路上,紀洛瑜靠著車窗邊睡著了。她的頭不知不覺歪到了旁邊全圓佑的肩膀上。全圓佑身體僵了一下,卻沒有動,反而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兩人身上,畫面寧靜而美好。
坐在后排的尹凈漢,悄悄用手機拍下了這一幕,發(fā)在了只有他們十三個人的群里。
配文是:【看,我們家的珍貴畫面。】
然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崔勝澈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經(jīng)紀人發(fā)來的信息,內(nèi)容讓他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勝澈xi,有件事情有點麻煩。那天晚上在天臺的照片,被一個頗有影響力的狗仔工作室買斷了。他們現(xiàn)在在深挖。你們這幾天都要格外小心,尤其是……那位紀小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