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曼青,腕間這道疤,是二十年前那場實驗室爆炸留下的。那天的火燃得真旺啊,我抱著剛滿三歲的女兒,從濃煙里逃出來時,后背的衣服都燒融在了皮膚上??晌也辉诤?,只要我的阿瑤沒事,我什么都能忍。
阿瑤的父親是個研究狂,一輩子都在琢磨“清潔能源”,總說要讓我們娘倆過上好日子,讓全世界都用上不耗資源的電??赡菆霰?,不僅炸沒了他的實驗室,也炸走了他的命——警察說他違規(guī)操作,說他的研究是“異想天開”,連句公道話都沒給過。
我?guī)е帞D在城中村的小出租屋里,白天在工廠踩縫紉機,夜里給人洗衣裳,日子苦得像泡在黃連水里??砂幎?,總抱著我的脖子說:“娘,等我長大了,就幫爹完成研究,讓娘不用這么累?!彼难劬α恋孟裥切牵退荒R粯?。
可命運偏要跟我開玩笑。阿瑤十五歲那年,查出了罕見的血液病,醫(yī)生說要靠特殊的能量制劑維持生命,那藥一支就要幾萬塊,我砸鍋賣鐵也湊不齊。直到那天,情月門的老顧找到我,遞給我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塊泛著銀光的石頭,說那叫“月魂石”,能引月光為能量,只要我?guī)退玫皆禄晔⑼瓿伞坝绖訖C計劃”,就能拿到阿瑤的救命藥。
我知道情月門里分兩派,老顧主張用月魂石的力量“革新”,蘭嫗卻死守著“平衡”的規(guī)矩??梢幌氲桨幪稍诓〈采系哪?,我沒半分猶豫就拜入了情月門,站在了老顧這邊。我跟著他學門內的術法,幫他拉攏弟子,甚至主動請纓,要在爭奪月魂石的那天打頭陣——我心里清楚,只有拿到月魂石,阿瑤才有救。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老顧給了我一瓶深藍色的藥劑,說那是能讓人強行保持清醒、沖破精神屏障的“凝神劑”,只是副作用極大,稍有不慎就會傷及神智。我攥著那瓶藥,像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連猶豫都沒有就收進了懷里。
爭奪月魂石的那天,青石臺被光霧籠罩,蘭嫗一派的弟子守在屏障外,DODO冒險隊的孩子們也在不遠處觀望。我躲在人群后,趁著混亂擰開了藥瓶,將那瓶藥劑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瞬間化作一股尖銳的力量直沖腦海,眼前的光霧驟然清晰,耳邊的雜音也盡數消失——我真的保持住了極致的清醒,連幻境都沒能困住我半分。
“沖!”老顧在身后低喝一聲,我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向屏障。那些本該阻礙人的光霧,在藥劑的作用下竟成了墊腳石,我?guī)缀鯖]費力氣就沖破了三道屏障,徑直沖到了懸浮的月魂石前。
可就在我伸手要碰月魂石的剎那,一道身影從側面沖了過來——是那個叫唐曉翼的少年,他眼底帶著未散的幻境余影,卻依舊動作利落。我們的指尖,幾乎同時落在了月魂石的表面。
“砰——”
一聲震耳的轟鳴炸開,月魂石在雙指觸碰的瞬間碎裂,銀金色的能量光束像火山噴發(fā)般沖開屏障,將周圍的人狠狠掀飛。我被氣浪推著往后倒,腦海里卻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阿瑤的藥……
混亂中,我看見老顧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也看見唐曉翼被一個穿著月白裙子的姑娘拉著往光雨里跑。而我攥著空蕩蕩的手心,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那藥劑的副作用開始發(fā)作,頭痛得像要炸開,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模糊。
后來我趁亂逃走,躲回了實驗室。阿瑤的藥終究沒能拿到,她走的那天,拉著我的手,氣息微弱卻格外堅定:“娘,別再做那些事了……山里的小動物好可憐,爹要是知道,也不會開心的……”她的手輕輕垂落時,掌心還攥著一張畫——畫里是一只金蝴蝶,翅膀上停著幾只小鳥,下面歪歪扭扭寫著“要保護它們”。
我抱著她冰冷的身體,哭了三天三夜,眼淚泡軟了那張畫,也泡醒了我被執(zhí)念蒙住的心。阿瑤到最后都在惦記著生靈,惦記著她爹研究的初心——不是傷害,是守護;不是偏執(zhí),是希望。我之前做的一切,哪里是在救她?分明是在拿她的期望,做著沾滿鮮血的勾當。
老顧再來找我時,我把他給的“凝神劑”摔在地上,連同那枚繡著金蝶的情月門徽章一起,扔進了火堆里?!坝绖訖C計劃,我不做了?!蔽铱粗e愕的臉,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阿瑤走了,我不能再替她造孽?!?/p>
那天夜里,我燒掉了實驗室里所有的研究記錄,放走了籠子里還活著的動物——小麂抖著受傷的腿跑進山林時,回頭望了我一眼;雪豹幼崽被洛基叼走前,用鼻尖輕輕蹭了蹭我的手背。我站在空蕩蕩的實驗室里,看著腕間的疤,忽然覺得心里的重擔終于落了地。
后來警察查抄實驗室時,我沒有逃。我主動交出了所有與老顧相關的證據,承認了我們抓捕動物、濫用月魂石碎片的罪行。審訊室的燈光很亮,我卻覺得比在實驗室的黑暗里更安心——我終于能對得起阿瑤的遺言,對得起那些被我傷害過的生靈,也對得起她爹當初研究“清潔能源”的初心。
被帶走前,我看著山里的動物救助站做義工,每天給受傷的小動物喂食、換藥。陽光穿過木屋的窗戶,落在我縫補的獸籠上,偶爾會有灰雀落在我的肩頭,像阿瑤小時候那樣嘰嘰喳喳。我摸著口袋里那張被塑封好的畫——金蝴蝶依舊鮮艷,翅膀上的小鳥仿佛要飛出來。
風穿過山林,帶著草木的清香。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過去那個在縫紉機前等女兒回家的沈曼青,我好想用剩下的日子,守護阿瑤想守護的生靈,完成她沒說完的話。
可是罪孽太過深重,我這輩子都無法從監(jiān)獄里出來了,我時常想如果……如果當初
可世上沒有如果,我再也回不去了
(讀者寶寶們這個是靈感而寫比較潦草
寶寶們還有喜歡的番外嘛發(fā)出來包寫的
隨時有效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