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思銘點了點頭,起身讓開。
接著老管家走了過去,一腳踩在了那人的傷口上。
只聽那人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如觸電般劇烈顫抖,五官因極致的痛苦而猙獰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面頰上簌簌滾落。
“你在撒謊。土匪不可能有這么精良的武器。”
嘶拉一聲,就像是生肉被外力撕扯,斷裂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慘叫。
“啊啊啊!”
“...”
“你殺了我!”
“求求你殺了我!”
就當老管家準備再次動手的時候,那人終于不甘的哀嚎了一聲。
“該死的!...你們這些南方佬!”
“我不能說太多...我們是受命來刺殺一位大人物…”
“誰?”老管家說道。
“我只能..說這么多了...要殺要剮隨你們吧?!?/p>
說完這句話對方低下頭去,不在做聲。
“殺了他吧,再問他也問不出來了?!?/p>
呂思銘嘆了口氣。老管家默默地點了點頭,接著手起刀落砍下了那人的頭。
呂思銘沉著臉走回到自己的馬旁邊。威利見狀走了過來。
“什么情況?”
“有人在養(yǎng)這幫土匪,這次不是巧合,是奔著我來的?!?/p>
呂思銘將刀劍收好,踩著馬鐙爬上了馬。
“趕緊走吧,此地不宜久留?!?/p>
“好?!?/p>
呂思銘也被這件事刺激到了。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見血?;蛟S是他被嚇到了,所以他其實沒什么感覺,就是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其實關于被刺殺他也不是沒有做過相應的心理準備,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居然這么快。
好在之后一路上都沒有再遇到類似的刺殺。呂思銘他們在幾周后順利的抵達了威達斯米爾城。
當呂思銘看到還能喘氣說話的老公爵,便明白了,自己的這位父親根本沒有病到要死的程度。這只是為了保護他,將他接回自己領地的借口。
因為呂思銘在皇都表現(xiàn)出了一定的繼承人潛質,讓這位年邁的三朝老臣敏銳地感知到自己的孩子可能會遭遇危險。
他已時日無多,而自己的孩子中又遲遲沒有能堪當大任的繼承人。作為如今東帝國中最為堅定的皇帝派,他必然會被所有大大小小的勢力所關注。
此時新皇登基不到五年,而坐鎮(zhèn)北方的蒙格馬利大公作為開國老將,今年卻才剛剛五十。又手握重兵。
加上這幾年他在北方不斷地到處巡視,幫助大大小小的貴族、官員以及法師。他的謀反之意雖未明言,但在大公們之間早已心照不宣。只是礙于自己還活著,并沒有撕破臉罷了。
原本自己已經準備將希望放在那個吊兒郎當?shù)挠抡呱砩掀谕芰ν炜駷?,像傳說中的勇者那般。但那位做出的事情確是自己當時聽到都氣的病情惡化。
而此時自己的這位大兒子卻突然展現(xiàn)出驚人的軍事天賦,這必然會被以蒙格馬利為首的那一派給盯上。伺機除掉以確?;实叟刹粫儆行碌难撼霈F(xiàn)。
而且這個大兒子幾乎都沒怎么在自家領地待過,就算他順利繼承了自己法理上的領地,那些大小領主也未必會聽命于他。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老約翰會以這種方式接呂思銘回到自己的地盤。
“咳咳...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用家族的名譽替別人賺錢是為了鍛煉自己?”老約翰看著自己的這個看著已經有些陌生的大兒子。
“是的,還望父親批準我去協(xié)助治理格羅因佩普?!?/p>
這是呂思銘早就已經想好的地方,因為在自己看的那些皇家書籍中有一部分記錄過最早的帝國人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竹子。
而當時的帝國人還沒有竹子這個詞,所以當時他們管竹子叫“生長的管子”,此地也是因此得名格羅因佩普。
而竹子則是自己造紙中所需的一小部分材料之一。自然能夠在此地有一定權力是好的。
“可以..但是此前你需要先替我處理一件小事?!崩霞s翰說著在老管家的攙扶下緩緩地在床上直起身子,接著他從床頭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封信件。
“這是德斯拉特原本的地方執(zhí)政官的辭呈,此人很有可能私自窩藏了大量稅金。我希望你先過去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當然我也會同時賦予你在領地中的監(jiān)察特權?!?/p>
呂思銘沒有多說什么,他默默地接過了對方手中的信件。
“對了,去看看你的弟弟吧。你們兄弟二人要多交流一些,這也有利于你之后在那些文人中的名聲。別小看你弟弟,他可是年輕一代的新晉最有潛力的詩人。他的影響力會幫到你。”
呂思銘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還是得和自己這位弟弟見一面啊。上次這種親友會面還是那個劈頭蓋臉痛罵自己的姐姐...
但是他最后還是去找了自己的這位弟弟,德里克.德斯拉特。
他來的時候對方正在和兩三個貴族子弟結伴在護城河的橋上唉聲嘆氣的大談人生,國家,女人。
偶爾其中一位做出一首文縐縐,什么看到美麗的女孩卻愛而不得一類的詩來,其他人便齊聲叫好。
接著,他們紛紛搖頭晃腦,感慨這世間情愛的無奈與哀愁。有人長嘆一聲,道:“唉,這愛而不得之苦,恰似那水中月、鏡中花,可望而不可即,直叫人心碎欲絕?!?
德里克笑著移步到眾人中間。
“我來首不一樣的。愛情,就應當是轟轟烈烈的!一首《強攻愛之堡》,今日頌與你們聽?!?/p>
“紅顏本多疑,情真無所懼。我心何處是?冰雪照珠璣?!?/p>
“德里克,詩確實是好詩,就是不太對題啊。咱們今天聊的不是悲傷為主嗎?”
幾個人互相打罵了一陣又繼續(xù)陷入兀自哀愁的狀態(tài)之中。
又有人以手撫額,故作憂傷之態(tài),吟道:“那女子的倩影,如夢幻泡影,縈繞心頭,卻難以觸及,此等苦痛,何人能解?”
他們沉浸在自己營造的哀怨氛圍中,仿佛這小小的愛而不得,便是世間最大的悲劇。
卻絲毫沒有注意身邊經過的挑柴進城來賣柴火的樵夫。
按理說樵夫的年紀應該不到五十,可面上那皺紋和粗糙黝黑的皮膚卻還不如年近七旬的教會教皇。
許是因為常年搬柴火的原因,也可能是柴火本身就沉。他的身體佝僂著,緩緩的從這些富家公子哥的身邊經過。
直到這時,這些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公子哥們才注意到他。忙皺起眉頭,一只手捂住口鼻,一手像是蒼蠅的翅膀一般快速的揮舞著。仿佛這樣才能驅散他們眼中的窮酸氣一般。
待樵夫走過,幾人又好似聚餐的螞蟻一般重新聚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