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喝……”)
你這句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所有復雜的推論,直指最核心、也最殘酷的真相。
霍霆深整個人仿佛被凍住了,他緩緩轉過頭,看向你,那雙總是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清晰的、毫無掩飾的震動,甚至……是一絲猝不及防的刺痛。
霍霆深(聲音低啞,幾乎有些失神):“他自己……喝了‘星漩’?”
這個事實,比“安辰利用酒對你進行意識綁架”更讓他難以接受。因為這意味著,安辰寧愿冒險進行一場成功率未知、后果不堪設想的“星際越獄”,寧愿選擇一個完全陌生的意識維度,也要……
霍霆深(眼神驟然變得冰冷,那點刺痛被洶涌而上的怒意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寒意覆蓋):“為了逃離……我?”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審視你們之間的關系,嘴角勾起一抹極其苦澀且自嘲的弧度。
霍霆深:“男朋友?呵……” (這聲輕笑里充滿了荒謬感。) “如果我是,那他這就是最決絕的分手方式?!?/p>
他猛地站起身,在客廳里煩躁地踱步,手指插進微卷的頭發(fā)里。
霍霆深:“我一直以為……我是在保護他。從他惹上那些‘麻煩’開始,我把他留在身邊,隔絕外界,處理掉所有可能的威脅……我甚至以為他的反常、他的恐懼,都是來自外部的壓力!”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后知后覺的憤怒和無力。
霍霆深:“現(xiàn)在看來,他最大的恐懼來源,可能就是我。我所謂的‘保護’,在他眼里,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禁。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用上‘星漩’這種禁忌的東西,也要逃離我身邊?!?/p>
這個認知,顯然對霍霆深造成了巨大的沖擊。他一直以來賴以行動的基準——保護安辰——瞬間崩塌了。
霍霆深(停下腳步,目光重新聚焦到你身上,眼神變得異常復雜):“所以,你不是他選中的‘容器’,你甚至可能不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你只是一個恰好在那時意識通道被打開、不幸被卷入的……意外?!?/p>
他的推論方向徹底扭轉:
霍霆深:“安辰的目標,是徹底消失,去一個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他喝下‘星漩’,是想隨機打開一個意識通道,不管對面是什么,只要不是這里就行。而你的瀕死狀態(tài),讓你的意識通道異常脆弱且醒目,成了他恰好撞上的‘出口’?!?/p>
霍霆深:“那么,那個白色空間……可能根本不是囚禁他的地方。那會不會是……我這邊試圖追蹤、定位、甚至強行拉回他意識而建立的某種……意識錨定點或回收站?”
這個猜想讓他自己的臉色都白了幾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一直以來所做的,正是在阻止安辰的逃離,甚至可能無意中在傷害你這個無辜的被卷入者。
霍霆深(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翻涌的情緒):“晴嵐,情況比我們想的更復雜。如果安辰是為了逃離我,那么他的意識現(xiàn)在很可能處于一種極度抗拒回歸的狀態(tài)。任何試圖連接、喚醒他的行為,都可能遭到他強烈的排斥,甚至……觸發(fā)他意識的自毀傾向?!?/p>
他看向你,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清晰的歉意和一種沉重的責任。
霍霆深:“你現(xiàn)在面臨的危險,不僅來自那個可能存在的‘實驗室’,更可能直接來自……安辰意識本身對回歸的恐懼和抵抗。而我這邊的任何行動,都可能加劇這種危險?!?/p>
真相變得無比諷刺:想要“救”安辰的人,可能就是最被他恐懼、并因此將你置于險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