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fēng)帶著咸濕的暖意漫過青藍色的防波堤時,美羊羊正蹲在礁石灘上,用貝殼拼出半顆殘缺的愛心。浪花卷上來,漫過她白色帆布鞋的鞋尖,冰涼的觸感讓她下意識蜷了蜷腳趾,耳尖卻比海面的落日更燙——身后那道熟悉的腳步聲,從三分鐘前就停在了不遠處的木棧道上。
“拼了半小時,被浪沖一次就要重新擺,你這執(zhí)著勁兒倒是和當(dāng)年拼積木時一模一樣?!毕惭蜓虻穆曇艄oL(fēng)飄過來,帶著點笑意,卻沒再靠近。美羊羊回頭時,正看見他倚著木質(zhì)欄桿,白色短袖被風(fēng)掀起一角,露出線條利落的腰側(cè),手里還拎著個透明的保溫袋,袋口隱約能看見草莓圖案的餐盒。
她慌忙轉(zhuǎn)過頭,假裝專注地把被沖歪的小貝殼扶正,耳尖的粉色卻又深了幾分:“誰執(zhí)著了,只是覺得這片礁石空著不好看……”話音未落,浪花又一次涌上來,這次勢頭更猛,直接漫過了她膝蓋,剛拼好的愛心瞬間被沖得七零八落。美羊羊“呀”了一聲,下意識想伸手去撈,卻被一雙溫?zé)岬氖窒纫徊轿兆×耸滞蟆?/p>
喜羊羊的掌心帶著陽光曬過的溫度,比海水暖得多。他輕輕把她往岸上拉了拉,眉頭微蹙:“小心點,這片礁石滑,上次沸羊羊在這摔了一跤,膝蓋腫了三天。”說話間,他已經(jīng)把她拉到了干燥的木棧道旁,順手將保溫袋遞過來,“懶羊羊媽媽做的草莓大福,他非要塞給我兩盒,說你上周說想吃。”
美羊羊接過保溫袋,指尖觸到袋壁的涼意,心里卻像揣了顆正在融化的草莓糖。她記得上周野餐時,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上次吃的草莓大福好好吃”,當(dāng)時懶羊羊正抱著烤雞翅啃得滿臉油,她還以為沒人聽見。抬頭時,正好對上喜羊羊的目光,他的眼睛很亮,像盛著海面碎掉的星光,見她看過來,還眨了眨眼,帶著點狡黠的笑意:“我猜你沒吃午飯,特意讓阿姨多放了兩個?!?/p>
“你怎么知道我沒吃午飯?”美羊羊拆開保溫袋,拿出一顆裹著椰蓉的大福,咬下一口,酸甜的草莓醬在舌尖化開,甜而不膩。喜羊羊在她身邊坐下,指了指她腳邊的畫夾:“你早上背著畫夾出門時,我看見你沒帶早餐。而且……”他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你昨天熬夜改畫展的設(shè)計圖,今天肯定起晚了?!?/p>
美羊羊咬著大福的動作頓住了。她昨天確實在工作室忙到凌晨兩點,畫夾里還夾著沒改完的草稿,當(dāng)時以為大家都睡了,沒想到喜羊羊會注意到。她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人,他正望著遠處的海平面,夕陽把他的側(cè)臉描上一層暖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看起來比平時柔和許多。
“其實你不用總這么留意我的?!泵姥蜓蛐÷曊f,指尖無意識地摳著保溫袋的邊緣。喜羊羊轉(zhuǎn)過頭,眼神認真起來:“不是特意留意,是只要你在附近,我總能注意到?!边@句話說得很輕,卻像一顆小石子投進美羊羊的心湖,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她慌忙低下頭,把剩下的大福塞進嘴里,假裝被噎到,咳嗽了兩聲。
喜羊羊見狀,立刻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溫水遞過來,還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彼氖终戚p輕覆在她的背上,力度剛好,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美羊羊喝了口水,順過氣來,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望著海面說:“對了,下周的畫展,你會來嗎?”
“當(dāng)然?!毕惭蜓驇缀鯖]有猶豫,“我早就跟沸羊羊他們說好了,到時候我們?nèi)ソo你捧場,還要幫你搬畫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還想看看,你畫的那幅《海嶼星光》,上次你只給我看了草稿,說成品要留到畫展上?!?/p>
美羊羊的心又漏跳了一拍。那幅《海嶼星光》,其實是她以去年夏夜為靈感畫的——那天他們幾個在海邊露營,她半夜醒來看星星,卻發(fā)現(xiàn)喜羊羊也坐在帳篷外,手里拿著個小本子,正在畫星空。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撒了層銀粉,那一刻的畫面,她記了很久,后來就偷偷畫進了畫里,草稿也只敢在他問起時,匆匆給他看了一眼。
“成品……應(yīng)該會讓你驚喜的。”美羊羊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喜羊羊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動作自然又親昵:“我相信你,你的畫從來不會讓人失望?!?/p>
海風(fēng)又吹過來,帶著草莓的甜香和海水的咸意。美羊羊靠在欄桿上,看著夕陽一點點沉進海里,把海面染成一片橘紅色。身邊的喜羊羊也沒再說話,只是陪著她一起看海,偶爾有海鳥飛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鳴叫聲。這一刻的安靜,比任何話語都更讓人心安,美羊羊忽然覺得,或許不用急著說什么,這樣陪著彼此,就很好。
畫展的前一天,工作室里一片忙碌。美羊羊蹲在地上,正把最后一幅畫的畫框擦干凈,忽然聽見門口傳來“砰”的一聲,緊接著是懶羊羊的哀嚎:“我的薯片!”
她抬頭一看,只見懶羊羊正蹲在地上,撿著散落在地上的薯片,沸羊羊拎著兩個大紙箱站在旁邊,一臉無奈:“讓你別抱著薯片搬東西,你偏不聽,現(xiàn)在好了吧?!迸蜓騽t在一旁幫忙撿薯片,還不忘叮囑:“懶羊羊,小心別踩到碎片。”
“你們來啦。”美羊羊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喜羊羊跟著他們走進來,手里拎著一個工具箱,笑著說:“我們來幫你搭展架,沸羊羊說他力氣大,負責(zé)搬重的,懶羊羊……負責(zé)吃薯片。”
懶羊羊立刻抬起頭,嘴里還嚼著一片薯片:“我才不是!我是來幫美羊羊整理畫簽的!”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疊畫簽,卻不小心又掉了幾張。美羊羊笑著走過去,幫他撿起來:“謝謝你啦,懶羊羊,畫簽確實需要整理?!?/p>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大家分工合作,沸羊羊和喜羊羊搭展架,暖羊羊幫忙掛畫,美羊羊和懶羊羊整理畫簽。工作室里很熱鬧,時不時傳來懶羊羊的抱怨(“這個畫簽怎么這么難粘”)和沸羊羊的笑聲(“懶羊羊,你粘反了”),喜羊羊則一邊搭展架,一邊時不時看向美羊羊,提醒她“小心梯子”“別碰著畫框”。
傍晚的時候,大部分工作都完成了,只剩下美羊羊最在意的《海嶼星光》還沒掛。這幅畫被放在一個特制的畫框里,比其他畫都大一些,需要兩個人一起掛。喜羊羊走過來,對美羊羊說:“我來幫你掛這幅,沸羊羊,你幫我們扶一下梯子?!?/p>
沸羊羊點點頭,搬來梯子,穩(wěn)穩(wěn)扶住。喜羊羊抱著畫框,和美羊羊一起爬上梯子。畫框有點重,美羊羊扶著一邊,能清晰地聞到喜羊羊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還有他手臂肌肉用力時的線條。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只能專注地看著畫框的位置,小聲說:“再往左一點,對,就是這里。”
喜羊羊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把畫框掛在掛鉤上,然后低頭問美羊羊:“這樣可以嗎?”他的臉離她很近,呼吸幾乎能拂到她的臉頰。美羊羊的臉頰瞬間紅了,慌忙點頭:“可、可以了,很正?!?/p>
兩人慢慢爬下梯子,沸羊羊湊過來看了看,笑著說:“掛得真好看,這幅畫比草稿還美,美羊羊,你太厲害了!”懶羊羊和暖羊羊也圍過來看,紛紛稱贊。美羊羊被夸得有點不好意思,偷偷看了一眼喜羊羊,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自己,眼神里滿是贊賞,心里甜滋滋的。
收拾好東西,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大家準備離開時,懶羊羊突然說:“對了,美羊羊,明天畫展結(jié)束后,我們?nèi)ズ_厽景桑课乙呀?jīng)跟我媽媽說好了,她會幫我們準備食材!”
“好啊好啊!”暖羊羊立刻同意,“上次野餐還沒玩夠呢?!狈醒蜓蛞颤c頭:“沒問題,我來負責(zé)烤?!贝蠹叶伎聪蛎姥蜓蚝拖惭蜓?,美羊羊看向喜羊羊,他立刻笑著說:“我當(dāng)然去,正好慶祝美羊羊畫展順利。”
“那太好了!”美羊羊笑著說,心里更期待明天了。
送走大家后,美羊羊又在工作室里待了一會兒,檢查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她走到《海嶼星光》前,看著畫里的星空——深藍色的夜空里,星星閃爍,月光下,有兩個模糊的身影坐在海邊,一個男孩拿著畫本,一個女孩望著星空。其實她在畫的時候,故意把身影畫得很模糊,怕別人看出來,但心里卻希望喜羊羊能看懂。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美羊羊回頭一看,是喜羊羊又回來了。“你怎么回來了?”她驚訝地問。喜羊羊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小臺燈:“我剛才看見你工作室的燈還亮著,猜你可能還要待一會兒,這個臺燈你拿著,光線好一點,別傷了眼睛?!?/p>
美羊羊接過臺燈,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她的手心,也照亮了她心里的角落?!爸x謝你,喜羊羊,你想得真周到。”她小聲說。喜羊羊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別太累了,我會心疼的?!?/p>
最后一句話說得很輕,卻像羽毛一樣輕輕撓在美羊羊的心上。她抬起頭,望著喜羊羊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溫柔,帶著關(guān)切?!拔抑懒耍阋苍琰c回去休息。”美羊羊的聲音有點哽咽,卻努力擠出笑容。
喜羊羊點點頭,又叮囑了一句“鎖好門”,才轉(zhuǎn)身離開。美羊羊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里充滿了暖意。她把臺燈放在畫架旁,暖黃色的燈光灑在《海嶼星光》上,畫里的星空似乎更亮了。
畫展當(dāng)天,天氣格外好。陽光透過工作室的落地窗,灑在一幅幅畫上,讓色彩顯得更加鮮艷。美羊羊穿著一條淡粉色的連衣裙,站在門口迎接客人,心里既緊張又期待。
客人們陸續(xù)到來,有熟悉的鄰居,有學(xué)校的老師同學(xué),還有一些喜歡繪畫的人。大家都對美羊羊的畫贊不絕口,尤其是那幅《海嶼星光》,很多人都站在畫前駐足觀看,小聲討論著畫里的意境。
“美羊羊,你這幅畫真的太有感覺了!”班長暖羊羊走過來,笑著說,“我好像能感受到那天晚上的星空有多美?!睉醒蜓蜃炖锶藁ㄌ?,也點頭:“雖然我不懂畫,但我覺得這幅畫看起來很舒服,就像……就像上次我們露營時的星空!”
美羊羊笑了笑,心里有點小得意。這時,她看見喜羊羊正帶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走過來,那位老爺爺她認識,是鎮(zhèn)上有名的畫家,據(jù)說以前還舉辦過全國巡回畫展?!懊姥蜓颍@位是李爺爺,他聽說你的畫展,特意過來看看?!毕惭蜓蚪榻B道。
“李爺爺您好,謝謝您來我的畫展?!泵姥蜓蜻B忙問好,心里有點緊張。李爺爺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在《海嶼星光》上,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后對美羊羊說:“小姑娘,這幅畫是你畫的?很有靈氣啊,星空的層次感畫得很好,而且能看出你在畫的時候,投入了很真摯的情感。”
“謝謝您的夸獎。”美羊羊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李爺爺又說:“我聽說你以后想當(dāng)一名專業(yè)的畫家?很有前途,繼續(xù)加油,保持這份對繪畫的熱愛?!钡玫角拜叺恼J可,美羊羊心里特別開心,抬頭看向喜羊羊,他正對著她笑,眼神里滿是為她驕傲的神色。
畫展進行到一半,喜羊羊突然拉著美羊羊的手,把她帶到工作室的后院。后院種著幾棵櫻花樹,現(xiàn)在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jié),粉色的櫻花花瓣隨風(fēng)飄落,像下雪一樣?!澳銕襾磉@里干什么?”美羊羊疑惑地問,心跳卻因為他拉著自己的手而加速。
喜羊羊松開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美羊羊:“給你的,畫展禮物?!泵姥蜓蚪舆^盒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條銀色的項鏈,吊墜是一個小小的星星形狀,上面還刻著一個“美”字?!斑@是……”美羊羊驚訝地看著項鏈,又看向喜羊羊。
“我上次去鎮(zhèn)上的飾品店,看見這個星星吊墜,覺得很適合你,就定制了一個,刻上了你的名字。”喜羊羊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希望你喜歡?!泵姥蜓蚰闷痦楁?,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心里卻暖暖的?!拔液芟矚g,謝謝你,喜羊羊?!彼痤^,眼睛里亮晶晶的,帶著淚光。
喜羊羊看著她,笑了笑,伸手幫她把項鏈戴上。他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脖頸,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真好看。”喜羊羊看著她脖子上的星星吊墜,由衷地說。美羊羊低下頭,看著吊墜,嘴角忍不住上揚。
就在這時,后院的門被推開,懶羊羊探進頭來:“你們在干什么呀?大家都在找你們呢,說要一起拍照留念?!泵姥蜓蚝拖惭蜓?qū)σ曇谎郏夹α似饋??!爸懒?,我們馬上就來?!泵姥蜓蛘f。
回到工作室,大家已經(jīng)站在《海嶼星光》前,等著他們?!翱靵砜靵?,美羊羊,站中間!”暖羊羊招手。美羊羊走到中間,喜羊羊站在她身邊。攝影師舉起相機,喊了一聲“茄子”,大家都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扉T按下的那一刻,美羊羊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喜羊羊,他也正好在看她,兩人的目光相遇,都笑了起來。
畫展結(jié)束后,大家一起去了海邊燒烤。懶羊羊早就迫不及待地坐在烤架旁,等著吃烤肉。沸羊羊負責(zé)烤肉,暖羊羊幫忙遞食材,美羊羊和喜羊羊則坐在沙灘上,看著海浪。“今天開心嗎?”喜羊羊問。美羊羊點點頭:“嗯,很開心,尤其是李爺爺?shù)目洫?,還有你送我的禮物。”
“只要你開心就好。”喜羊羊說,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本子,遞給美羊羊,“對了,這個給你看?!泵姥蜓蚪舆^本子,打開一看,里面全是畫,有海邊的風(fēng)景,有他們幾個一起玩的場景,還有……很多幅她的畫像,有她畫畫時的樣子,有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有她蹲在礁石灘上拼貝殼的樣子。
“這些……都是你畫的?”美羊羊驚訝地問。喜羊羊點點頭:“嗯,平時看到你有好看的樣子,就忍不住畫下來了。”美羊羊一頁一頁地翻著本子,心里充滿了感動。原來,他也一直在留意著自己,就像自己留意他一樣。
“喜羊羊,”美羊羊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也有東西要給你看?!彼龔漠媻A里拿出一張畫,遞給喜羊羊。畫里是一個男孩坐在海邊,手里拿著畫本,望著星空,月光灑在他身上,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致我心中最亮的星?!?/p>
喜羊羊接過畫,仔細看了看,然后抬起頭,眼神里滿是驚喜和感動:“這是……畫的我?”美羊羊點點頭,臉頰有點紅:“嗯,上次露營,我看到你在畫星空,覺得那個樣子很好看,就畫下來了?!?/p>
喜羊羊看著畫,又看著美羊羊,笑了起來,眼睛里滿是溫柔:“我很喜歡,謝謝你,美羊羊?!彼焓治兆∶姥蜓虻氖郑瑑扇说氖志o緊握在一起,海風(fēng)拂過,帶著櫻花的香氣和烤肉的香味,這一刻,美好得像一幅畫。
燒烤結(jié)束后,大家都累了,懶羊羊早就躺在帳篷里睡著了,沸羊羊和暖羊羊也在收拾東西,準備休息。美羊羊和喜羊羊則坐在沙灘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你看,那顆星星好亮。”美羊羊指著天上的一顆星星說。喜羊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笑著說:“那是北極星,不管什么時候,它都在那個位置,像個向?qū)б粯??!泵姥蜓螯c點頭:“我以前聽媽媽說,迷路的時候,只要找到北極星,就能找到方向?!?/p>
“那你以后要是迷路了,就找北極星,或者……找我?!毕惭蜓蜣D(zhuǎn)過頭,看著美羊羊,認真地說,“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找到你?!泵姥蜓虻男奶┝艘慌模粗惭蜓虻难劬?,里面滿是真摯的情感?!班?,我知道?!彼÷曊f。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喜羊羊忽然說:“美羊羊,我有件事想跟你說?!泵姥蜓蛐睦镆痪o,連忙看向他:“你說?!毕惭蜓蛏钗豢跉?,然后說:“我喜歡你,美羊羊。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看到你開心,我就開心;看到你難過,我就想安慰你;看到你畫畫時專注的樣子,我就覺得很美好。我想一直陪著你,保護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美羊羊的眼睛瞬間濕潤了,她看著喜羊羊,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其實她也喜歡喜羊羊。
燒烤結(jié)束后,大家都累了,懶羊羊早就躺在帳篷里打起了呼嚕,沸羊羊和暖羊羊在收拾炭火,沙灘上只剩下美羊羊和喜羊羊并肩坐著看星星。
“你看那顆最亮的,”美羊羊指著天幕一角,“上次露營時你說那是北極星,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會迷路?!毕惭蜓蝽樦闹讣馔?,月光把她的側(cè)臉照得柔和,連睫毛的弧度都清晰可見?!皩?,”他轉(zhuǎn)過頭,聲音比海風(fēng)更輕,“要是找不到方向,跟著它走就好?!?/p>
美羊羊抿了抿唇,忽然鼓起勇氣問:“那如果……我找不到你的話,也能跟著它找到嗎?”
喜羊羊的心猛地一跳,他側(cè)過身,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盛著細碎的星光,比天上的更動人。“不用等你找我,”他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鄭重,“不管你在哪,我都會先找到你?!?/p>
這句話像投入心湖的石子,讓美羊羊的眼眶瞬間熱了。她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沙灘上的細沙,卻沒發(fā)現(xiàn)喜羊羊正深吸一口氣,掌心微微出汗。“美羊羊,”他叫她的名字,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緊張,“我有話想對你說?!?/p>
美羊羊抬頭時,正撞進他盛滿溫柔的眼眸里?!拔蚁矚g你,”喜羊羊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你畫畫時專注的樣子,吃到甜食時滿足的表情,甚至不小心打翻顏料時慌張的模樣,我都記得。看到你開心,我就跟著開心;看到你難過,我比誰都著急。我想一直陪著你,保護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海浪拍打著沙灘,發(fā)出規(guī)律的聲響,像是在為他伴奏。美羊羊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卻笑著用力點頭:“我愿意!喜羊羊,我也喜歡你好久了!”
喜羊羊愣住了,隨即狂喜涌上心頭,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她攬進懷里。美羊羊的額頭抵著他的肩膀,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那是讓她安心的味道?!氨康?,”她哽咽著說,“為什么不早點說?”喜羊羊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里滿是笑意:“怕被你拒絕啊?!?/p>
遠處傳來暖羊羊的喊聲,問他們要不要進帳篷休息。喜羊羊松開美羊羊,卻沒放開她的手,指尖與她的緊緊相扣。“走吧,”他牽著她起身,“別讓他們等急了?!痹鹿庀?,兩人的影子在沙灘上拉得很長,連腳步都透著同步的甜蜜。
回到帳篷區(qū)時,沸羊羊正靠在樹干上玩手機,瞥見他們交握的手,立刻露出了然的笑容,朝喜羊羊擠了擠眼。美羊羊的臉頰瞬間紅了,想抽回手,卻被喜羊羊握得更緊。
夜里,美羊羊躺在帳篷里,翻來覆去睡不著。身旁的暖羊羊已經(jīng)睡熟,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她悄悄撩開帳篷簾,看見喜羊羊正坐在外面的礁石上,望著星空。猶豫了幾秒,她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睡不著嗎?”喜羊羊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過頭笑了笑,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位置。美羊羊坐下,海風(fēng)帶著涼意吹過來,她下意識縮了縮肩膀。喜羊羊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上還帶著他的溫度。
“在想什么?”美羊羊問。喜羊羊指著天上的星星:“在想以后每個夏天,都要陪你來看星星。還要陪你去看更大的畫展,等你成為有名的畫家,我就做你的專屬模特?!?/p>
美羊羊忍不住笑了:“那你可要天天鍛煉,保持最佳狀態(tài)才行。”喜羊羊挑眉,故意湊近她:“那你要監(jiān)督我嗎?比如每天早上陪我去跑步?”溫?zé)岬暮粑鬟^臉頰,美羊羊的心跳又開始加速,慌忙點點頭。
兩人就著星光聊了很久,從童年時一起偷摘草莓,到上學(xué)時他幫她擋住飛來的足球,再到這次畫展上的驚喜。美羊羊才知道,原來她隨口說的話、不經(jīng)意的舉動,他都一一記在心里;原來他畫本里那些關(guān)于她的速寫,比她偷偷畫他的次數(shù)還要多。
“對了,”喜羊羊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貝殼,上面用細筆刻著兩顆交纏的愛心,“今天在礁石灘撿的,本來想等合適的時機給你?!泵姥蜓蚪舆^貝殼,指尖撫過細膩的紋路,眼眶又熱了?!拔視煤檬罩?。”她輕聲說。
直到天邊泛起微光,兩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各自的帳篷。美羊羊躺在溫暖的被窩里,抱著喜羊羊的外套,鼻尖縈繞著熟悉的氣息,嘴角帶著笑意進入了夢鄉(xiāng)。夢里,他們還是小時候的模樣,手牽手走在開滿野花的小路上,陽光正好,風(fēng)也溫柔。
畫展結(jié)束后的第二周,美羊羊接到了一個采風(fēng)任務(wù),要去海嶼另一邊的山林里畫自然風(fēng)光。出發(fā)前,喜羊羊特意幫她檢查了畫具,還塞給她一個急救包:“那邊路不好走,記得別往太偏的地方去,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p>
“知道啦,你比暖羊羊還啰嗦?!泵姥蜓蛐χ蛉?,心里卻暖暖的。
山林里的景色比想象中更美,參天的古樹枝繁葉茂,林間彌漫著草木的清香,還有不知名的小鳥在枝頭唱歌。美羊羊看得入了迷,不知不覺走得遠了些,找到一處開滿野花的山坡,立刻拿出畫架開始寫生。
正當(dāng)她專注地調(diào)和顏料時,腳下的泥土突然松動,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順著陡坡滑了下去?;艁y中,她本能地護住畫夾,胳膊卻被樹枝劃出了幾道傷口,膝蓋也重重磕在石頭上,傳來一陣鉆心的疼。
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美羊羊試著站起來,可膝蓋一使勁就疼得發(fā)抖。她摸出手機,卻發(fā)現(xiàn)信號格空空如也。看著周圍陌生的樹林,一絲委屈和害怕涌上心頭,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有了微弱的信號,一條短信跳了出來,是喜羊羊發(fā)來的:“到地方了嗎?記得按時吃飯?!泵姥蜓蛳袷亲プ×司让静?,立刻回撥過去,可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斷了。她咬著唇,反復(fù)撥了好幾次,都沒能接通。
就在她快要絕望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熟悉的呼喊聲:“美羊羊!美羊羊你在哪?”
是喜羊羊的聲音!美羊羊立刻擦干眼淚,大聲回應(yīng):“我在這兒!喜羊羊,我在這兒!”
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喜羊羊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陡坡上方。看到坐在地上的美羊羊,他臉色一變,立刻順著陡坡滑下來,跑到她身邊蹲下:“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我滑下來了,胳膊和膝蓋好疼?!泵姥蜓虻穆曇魩е耷?。喜羊羊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胳膊,看到上面滲血的傷口,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眼神里滿是心疼。“別怕,我?guī)愠鋈??!彼撓峦馓?,小心地裹在她身上,然后蹲下身,“上來,我背你?!?/p>
美羊羊猶豫了一下:“會不會太重了?”“笨蛋,你一點都不重?!毕惭蜓蚧仡^笑了笑,語氣卻不容置疑,“快上來,晚了傷口該發(fā)炎了?!?/p>
趴在喜羊羊的背上,美羊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和沉穩(wěn)的心跳。他走得很穩(wěn),遇到難走的路,會特意放慢腳步,還時不時問她:“疼不疼?再堅持一下?!泵姥蜓虬涯樎裨谒念i窩,小聲問:“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你一直沒回消息,我不放心,就順著你說的方向找過來了?!毕惭蜓虻穆曇魩е唤z后怕,“以后不許走這么偏的地方了,嚇死我了?!泵姥蜓蛐睦镆慌p輕點頭:“我知道了,以后都聽你的。”
好不容易走出山林,喜羊羊立刻帶美羊羊去了鎮(zhèn)上的診所。醫(yī)生處理傷口時,美羊羊疼得忍不住發(fā)抖,喜羊羊緊緊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低聲安慰:“忍一忍,很快就好?!彼恼菩臏嘏辛?,讓她瞬間安定了許多。
回到家后,喜羊羊把美羊羊安置在沙發(fā)上,又去廚房給她熬粥。美羊羊靠在沙發(fā)上,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滿是感動。不一會兒,喜羊羊端著一碗溫?zé)岬男∶字喑鰜?,小心地吹涼后遞到她手里:“先喝點粥墊墊肚子,等會兒還要吃藥?!?/p>
吃過粥,喜羊羊拿出醫(yī)生開的藥膏,蹲在她面前,幫她涂抹膝蓋上的傷口。他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她。美羊羊看著他認真的側(cè)臉,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頭發(fā):“喜羊羊,謝謝你?!?/p>
喜羊羊抬起頭,對上她的目光,笑了笑:“跟我還客氣什么?!彼酒鹕?,坐在她身邊,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拿出一顆蜜餞遞給她,“給你,上次知道你怕苦,特意買的?!?/p>
美羊羊接過蜜餞,放進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她忽然想起小時候,每次她生病吃藥,喜羊羊都會偷偷給她帶蜜餞。原來這么多年,他一直沒變。
接下來的幾天,喜羊羊每天都會來照顧美羊羊。幫她換藥、做飯、整理畫具,甚至還幫她把沒完成的寫生畫續(xù)完了背景。暖羊羊來看她時,看到這一幕,笑著打趣:“喜羊羊,你現(xiàn)在簡直是美羊羊的專屬護工了。”
美羊羊的臉頰紅了,喜羊羊卻坦然地握住她的手:“我樂意?!?/p>
一周后,美羊羊的傷口基本愈合了,只是還不能做劇烈運動。喜羊羊特意租了一輛雙人自行車,要帶她去濱海棧道騎行?!搬t(yī)生說適當(dāng)活動有助于恢復(fù),”他幫美羊羊戴好頭盔,又仔細檢查了車座高度,“這個速度很慢,不會累到你?!?/p>
濱海棧道沿著海岸線修建,一邊是蔚藍的大海,一邊是翠綠的草坪。兩人騎著雙人自行車,緩緩前行。海風(fēng)揚起美羊羊的長發(fā),她忍不住伸出手,感受風(fēng)從指尖流過的感覺。喜羊羊單手握著車把,另一只手悄悄護住她的腰側(cè),生怕她不小心摔下去。
“你看那邊!”美羊羊突然指著遠處,一群海鷗正貼著海面飛行,翅膀掠過浪花,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喜羊羊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笑著說:“等會兒我們?nèi)ノ购zt好不好?我?guī)Я嗣姘??!泵姥蜓蛄⒖厅c頭:“好呀!”
騎到一處觀景臺,兩人停下車,靠在欄桿上看海。喜羊羊從背包里拿出面包,撕成小塊遞給美羊羊。美羊羊接過面包屑,輕輕撒向空中,海鷗立刻圍了過來,爭搶著食物??粗zt歡快的樣子,美羊羊笑得眼睛都彎了。
喜羊羊站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的笑容,心里滿是滿足。他拿出手機,悄悄拍下這一幕——陽光灑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暖金色,她的手里捧著面包屑,身邊是飛舞的海鷗,像一幅生動的油畫。
“你在拍什么?”美羊羊轉(zhuǎn)過頭,正好撞見他拍照。喜羊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拍你啊,你笑起來很好看?!泵姥蜓虻哪橆a紅了,伸手去搶他的手機:“給我看看!”
兩人在觀景臺上打鬧起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打鬧過后,喜羊羊重新騎上自行車,對美羊羊說:“坐穩(wěn)了,我們?nèi)ハ乱粋€地方。”
接下來,他們?nèi)チ耸谅泛ur市場。市場里人聲鼎沸,各種海鮮琳瑯滿目。喜羊羊牽著美羊羊的手,穿梭在攤位之間。他知道美羊羊喜歡吃扇貝,特意找了一家新鮮的攤位,讓老板幫忙加工。
等待扇貝的時候,美羊羊看到旁邊有賣糖葫蘆的,眼睛亮了亮。喜羊羊立刻察覺到了,笑著走過去買了一串,遞到她手里:“慢點吃,別扎到嘴?!泵姥蜓蚪舆^糖葫蘆,咬了一口,甜甜的山楂配上脆脆的糖衣,好吃極了。
不一會兒,扇貝做好了。喜羊羊拿起一個,小心翼翼地剝開殼,去掉內(nèi)臟,然后遞到美羊羊嘴邊:“嘗嘗看,很新鮮?!泵姥蜓驈堊煲Я艘豢冢r美的味道在舌尖化開,她忍不住點頭:“好吃!”
喜羊羊看著她滿足的樣子,自己也拿起一個扇貝吃了起來。攤位老板看著他們,笑著打趣:“小年輕真甜蜜,比這扇貝還甜呢。”美羊羊的臉頰更紅了,把頭埋進喜羊羊的懷里。
從海鮮市場出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兩人騎著自行車,沿著濱海棧道往回走。路燈亮起,昏黃的燈光照亮了他們的身影。海風(fēng)帶著咸濕的氣息,吹得人很舒服。
“喜羊羊,”美羊羊突然開口,“今天真開心?!毕惭蜓蜣D(zhuǎn)過頭,看著她的眼睛,笑了笑:“只要你開心,我每天都帶你來?!彼O萝?,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美羊羊,我想和你一起,看遍所有的風(fēng)景,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p>
美羊羊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著喜羊羊的眼睛,里面滿是真摯的情感。她用力點頭:“我也是?!?/p>
兩人相視而笑,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的海浪拍打著沙灘,像是在為他們的愛情伴奏。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溫柔的海風(fēng)。
這天晚上,突然下起了大雨。美羊羊正在工作室整理畫具,聽到窗外的雨聲,心里有些不安。她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十點了,喜羊羊說過要來接她的,可現(xiàn)在雨下得這么大,他會不會不方便過來?
正想著,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美羊羊立刻跑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喜羊羊,他的頭發(fā)和衣服都濕了,臉上還帶著雨水?!跋惭蜓?!”美羊羊驚訝地叫出聲,連忙讓他進來,“你怎么淋成這樣了?”
喜羊羊笑了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沒事,路上雨突然變大了,沒來得及躲?!彼麖膽牙锬贸鲆粋€塑料袋,遞給美羊羊,“給你買的草莓蛋糕,怕被雨淋濕,一直揣在懷里。”
美羊羊接過塑料袋,里面的蛋糕還是溫?zé)岬摹K粗惭蜓驖皲蹁醯臉幼?,心里又心疼又感動?!澳憧彀褲褚路Q下來,”她拉著他的手,往臥室走去,“我給你找我爸爸的衣服,雖然有點大,但總比穿濕衣服好?!?/p>
喜羊羊順從地跟著她走進臥室。美羊羊找出一套干凈的衣服遞給她,然后轉(zhuǎn)身走出臥室,幫他倒了一杯熱水。等喜羊羊換好衣服出來,美羊羊把熱水遞到他手里:“快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別感冒了?!?/p>
喜羊羊接過熱水,喝了一口,看著美羊羊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他走到她身邊,從身后輕輕抱住她:“美羊羊,有你真好。”美羊羊的臉頰紅了,靠在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