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時,舒時安正...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舒時安如果世界上再也沒有我愛你這句話,你會怎么表達愛?
問出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時,舒時安正和黃子弘凡一起緊緊貼在一間倉庫后門的墻角,看他用手中的鐵絲努力撬動廢棄商場的后門。
鎖鏈有些生銹,掉落的碎屑堆積在他們腳邊,把他們逼進監(jiān)控攝像拍攝不到的死角更狹窄處,幾乎是僵硬地肩靠肩緊貼在一起。
距離離開悉尼還有不到一天,傍晚的海岸天空暈染開濃厚的橙色,一直壓過頭頂,投射進他們正緊縮在互相手臂上的那個位置。
鐵絲在黃子弘凡手中靈活地轉(zhuǎn)動,“咔嗒”,門鎖落地,商場倉庫的鐵門隨之被推開。
黃子弘凡我想和你一輩子生活在一起
黃子弘凡轉(zhuǎn)過頭,回答她剛剛那個拋向安靜空氣中——以為不會得到回答的問題。
說完,他對她笑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那句回答還是因為倉庫門比想象中更順利地打開。
老舊商場被飛揚的灰塵填滿,除了坍塌的貨架、碎了一地的玻璃柜外,只剩中央一塊家具展示臺,因為太過空闊,所以那上面站著的兩個扮演“幸福生活主角”的假人也奇怪地染上一絲詭異氛圍。
黃子弘凡走在她前面,運動鞋踩在細碎的玻璃渣上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空空回蕩在巨大的倉庫上空。
舒時安喂喂,你帶我來這里干嘛?不能浪費我在悉尼僅剩的幾個小時吧?
倉庫上方的窄小玻璃窗投進夕陽下沉前最后一絲光亮,里面的廢墟看起來已然昏沉無光,舒時安有些害怕,將雙手插進口袋揪住布料,于是抬腿踢了一腳快步走在前面的黃子弘凡的小腿。
被踢得有些痛,他終于感覺到她隱隱的不安,回過頭,同時又向她伸手,示意她牽住他跨過腳下堆積成山的尖銳物體。
黃子弘凡和我在一起難道是浪費時間嗎?
問出這句話時,黃子弘凡笑得玩味,勾起嘴角等待著她的回答,也等待著她將手放在他的掌心。
因為問題正中靶心,太過于清楚被提問者心里的弱點,所以,她錯愕地搖搖頭,下意識將手從口袋中抽出,迅速放進他溫?zé)岬氖中模袷窃偻硪幻?,就要被誤判為答案是“不喜歡和黃子弘凡在一起”。
掌心交疊,黃子弘凡的戒指又一次熟悉地扣進指縫。
黃子弘凡冷嗎?
大抵是感覺到了她因為撬鎖那種做賊心虛的事而變得不正常的體溫,于是他將她的手捧到嘴邊,攏在一起對它們哈氣。
在悉尼二十多度的夏天夜晚,面前的人正低著頭認真搓熱她的雙手,嘴里呼出的溫度比爐火還要燙手。
舒時安…哪有那么夸張啊!
比剛剛撬鎖時還心虛,渾身上下暖洋洋到有些腦袋發(fā)暈,她像避開監(jiān)控攝像頭一般避開黃子弘凡的目光,甩開那雙如膠似漆緊握著的手,徑直朝他身后走去。
舒時安所以到底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
百無聊賴地用腳踢起展臺中央的假人模型,灰塵從他們的衣服上大片大片飛落下來時,她才注意到假人身上穿著的是西式婚禮禮服,只是西裝被尖銳的貨架碎片劃得七零八落、婚紗也是,只堪堪能分辨出它原先是一件設(shè)計得相當(dāng)漂亮的裙子。
黃子弘凡如果要把一天當(dāng)作永遠來過,你想怎么過?
這次輪到他向她拋出另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黃子弘凡轉(zhuǎn)到她身側(cè),眨著眼睛,劉海有些太長了,快要遮掉他眼里漂亮的高光。
舒時安…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太貪心,想要的東西太多,全都擠進了屬于答案的那條短短的橫線上,她沒有誠實地告訴他,其實想說,會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做喜歡的事,看最漂亮的風(fēng)景,像樹脂一樣,把那種場景封存,做成被樹脂淹沒的化石,能夠延續(xù)到永遠。
黃子弘凡小時候過家家的時候,最后一句不是總說嘛:于是,他們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說著,黃子弘凡牽起兩個假人吱呀作響的手臂牽在一起,哼著《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晃動他們幾乎無法移動的身體裝作跳舞。
她有些無語地作笑:
舒時安所以就是帶我來這里陪你玩過家家嗎?
黃子弘凡對,玩過家家又怎么了?
明明已經(jīng)是二十多歲的成年人,耳朵上的三個耳洞明晃晃地在她視線里張揚作態(tài),嘴里卻說出那么幼稚的話。
黃子弘凡還有什么比認識的第一晚就住在一起,更無厘頭的事嗎?
舒時安又翻舊賬!
黃子弘凡笑得猖狂,她氣急了,就又抬手去打他,卻不想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一枚精巧的戒指滑進掌心——顯然不是他自己會戴的那種潮流嘻哈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