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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尋疾遺憾地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絲無可奈何:“具體方位自然記得,是在星斗大森林西北側的裂魂谷附近。但正如降魔供奉所言,裂魂區(qū)范圍極大,地形復雜,且過去了幾日,那位神秘人想必早已離去??此敃r干脆利落收取魂獸尸體的舉動,顯然只是途經此地獵殺所需魂獸罷了,并無停留之意?!?/p>
這個答案,其實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一位如此實力的封號斗羅,行蹤豈是那么容易捕捉的?她若不想被人找到,就算是大供奉親自出馬,在茫茫星斗森林中也無異于大海撈針。
雄獅斗羅洪聲道:“既然如此,那便只能日后多加留意了。若她再次出現(xiàn),或大陸上出現(xiàn)使用類似手段的強者,總會有蛛絲馬跡。”
金鱷斗羅微微頷首,算是為這件事暫時定下了基調。一位神秘強者而已,雖然值得關注,但還不至于讓整個供奉殿為之傾巢出動,興師動眾。武魂殿每日需要處理的事務浩如煙海。
青鸞斗羅重新將目光投回棋盤,光翎也收斂了指尖的冰晶,只是那雙冰藍色的眸子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窗邊那道驟然緊繃后又強行放松的背影。
千尋疾見幾位供奉并無更多指示,便行禮告退,他剛獲得第九魂環(huán),還需要時間去穩(wěn)固修為和熟悉新的力量。
偏廳內恢復了之前的平靜,但對某人而言,這平靜之下已是暗潮洶涌。
降魔斗羅依舊維持著背靠窗欞的姿態(tài),仿佛剛才那句詢問只是他一時興起的隨口一提。他甚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與往常無異的、帶著點不屑的弧度:“嘖,跑得倒快。算了,看來是沒機會過招了?!?/p>
他語氣輕松,仿佛真的只是錯過了一個有趣的對手。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千尋疾說出“裂魂谷附近”那幾個字時,他腦海中已經瞬間勾勒出了那片區(qū)域的地形圖。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看似隨意搭在窗沿上的手,指關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幾乎要將堅硬的石料捏碎。
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顆心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跳,撞擊著肋骨,發(fā)出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轟鳴。
裂魂谷……星斗大森林西北側……
黑發(fā),藍眸,詭異身法,無形攻擊,封號斗羅實力……
小幽,是你!一定是你!
你終于……又出現(xiàn)了蹤跡!
十幾年的了無音訊,十幾年的壓抑尋找,十幾年的故作灑脫在此刻盡數(shù)化為燎原的野火,幾乎要將他引以為傲的理智焚燒殆盡。他恨不得立刻化身流光,沖向星斗大森林,將那片區(qū)域翻個底朝天!
但他不能。
他是降魔斗羅,武魂殿第七供奉。他不能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消息,一個可能只是巧合的線索,就表現(xiàn)得如此失態(tài),如此不顧一切。尤其是在這些同僚面前,在他那位沉穩(wěn)的哥哥面前。
他強行將翻騰的情緒壓回心底最深處,用一層更厚、更堅硬的狂傲外殼將其封存。他轉過身,臉上已經恢復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紅色的眸子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光翎身上:
“光翎,還下不下棋?剛才那局不算,再來!這次非殺得你片甲不留!”
光翎抬眼,對上他那雙看似與平時無異的眼睛,冰藍色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了然,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哼了一聲:“狂妄,再來就再來,怕你不成?!?/p>
千鈞斗羅落下一子,目光平靜地從弟弟臉上掠過,那雙與他相似的黑眸中,深邃得看不出任何情緒,但他端起茶杯時,指尖幾不可查的停頓,泄露了他并非毫無察覺。
降魔大喇喇地坐到光翎對面,開始重新擺弄棋子,動作看似豪放不羈,心思卻早已飛到了千里之外的星斗大森林。
等著,司徒幽。 他在心中默念,帶著一股狠勁和勢在必得。
既然讓我知道了你還在,就算把大陸掀過來,我也一定會找到你!
這一次,你別想再悄無聲息地消失!
裂魂谷……這將成為他降魔斗羅,接下來無數(shù)次“外出歷練”和“執(zhí)行任務”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