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日森林一別,返回武魂殿后,光翎斗羅發(fā)現(xiàn)自己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困境”。
起初他并不在意,畢竟到了他這個層次,口腹之欲早已淡薄,依靠魂力維持生機(jī)才是常態(tài)。
廚房那邊,小蕓和其他廚師依舊兢兢業(yè)業(yè)地準(zhǔn)備著膳食,那些點心、菜肴,放在以往,雖不算絕頂美味,倒也精致可口,能偶爾滿足一下他挑剔的味蕾。
但如今,再品嘗那些食物,感覺卻截然不同了。
無論是看似晶瑩的糕點,還是精心烹制的魂獸肉,入口之后,光翎總能清晰地分辨出其中的差距——火候差了一分,香料搭配不夠和諧,魂力融入食物帶來的溫潤感近乎于無……與記憶中那森林篝火上,外酥里嫩、香氣直擊靈魂的烤肉,以及那短暫卻驚艷的、“阿阮”所做的、仿佛能浸潤魂力的點心相比,眼前這些食物變得……索然無味。
他甚至嘗試了武魂殿內(nèi)珍藏的一些據(jù)說能提升魂力、味道也極佳的靈果仙釀,但那種純粹能量帶來的滿足,與真正美食帶來的、直抵心靈的愉悅,終究是兩回事。
冰藍(lán)色的眸子瞥了一眼桌上幾乎沒動過的點心,光翎有些煩躁地?fù)]了揮手,示意侍從撤下去。
“不合口味?”一旁的千鈞斗羅注意到他的異樣,隨口問了一句。他們兄弟偶爾會一同用餐。
光翎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凝結(jié)出一朵小小的冰花,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抱怨:“沒什么味道?!?/p>
千鈞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他這位同僚性子本就挑剔,他也習(xí)慣了。
降魔倒是大大咧咧地拿起一塊被光翎嫌棄的點心塞進(jìn)嘴里,嚼了嚼,含糊道:“我覺得還行?。抗怍?,你就是事兒多!”
光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懶得跟這個味覺粗糙的家伙爭辯。
封號斗羅確實可以長時間不進(jìn)食,依靠魂力支撐。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兩個月完全不吃不喝,對他們而言毫無壓力。
但時間若再拉長,比如三四個月,身體雖然不會出大問題,但那種源自生命本能的、對食物和能量的渴求會逐漸累積,終究還是需要攝入一些東西,或者耗費額外的魂力去完全壓制這種本能需求,雖不致命,卻也是一種不必要的消耗和……不舒坦。
以往,光翎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問題,偶爾吃些合口的東西算是調(diào)劑。
可現(xiàn)在,嘗過了那般極致的美味后,再讓他長時間去忍受這些“平庸”之物,甚至干脆不吃,他心里竟生出一種莫名的……委屈?
是的,委屈。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情緒有些荒謬可笑,但確確實實存在著。
尤其是當(dāng)他結(jié)束一次長時間的閉關(guān)或執(zhí)行完一個耗時數(shù)月的任務(wù)后,那種對美食的渴望會變得尤為清晰。
他會不自覺地想起那篝火上滋滋作響的烤肉,想起那冰晶芙蓉糕入口即化的清甜……然后面對眼前武魂殿廚房呈上的、在他看來“難以下咽”的食物,心情便會更加惡劣。
“嘖。”光翎煩躁地捏碎了指尖的冰花。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開始有點……想念那個叫“炎月”的紅發(fā)丫頭的手藝,甚至更早之前,那個紫羅蘭眼睛的“阿阮”做的點心。
這兩個神秘出現(xiàn)又消失的女人,別的暫且不說,這廚藝倒是真真切切地,把他這位活了近百年的封號斗羅的胃口,給養(yǎng)刁了。
這說出去,怕不是要成為供奉殿的一大笑柄。
光翎有些郁悶地想著,看來以后,要么就得習(xí)慣這種“清苦”,要么……就得想辦法再找到能做出那種水準(zhǔn)美食的人。
而后者,似乎比尋找一個隱藏的封號斗羅,也容易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