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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幽回到座位后,降魔表面上恢復(fù)了常態(tài),甚至比剛才更加“熱情好客”。他拎起酒壇,第一個就給光翎滿上了,臉上掛著那副人畜無害的“核善”笑容。
“光翎,來,這杯我敬你?!苯的Ф似鹜?,理由冠冕堂皇,“慶祝此次任務(wù)順利完成,你那一手冰箭控制得是越發(fā)精妙了?!?/p>
光翎挑了挑眉,也沒推辭,優(yōu)雅地端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分內(nèi)之事?!?/p>
一碗下肚。
沒過一會兒,降魔又給光翎滿上了。
“這杯,敬你……嗯,敬你頭發(fā)顏色真不錯,跟我們武魂殿的旗幟很配!”降魔面不改色地說道。
光翎:“……” 他冰藍(lán)色的眸子瞥了降魔一眼,沒說什么,還是喝了。
接著——
“這杯,敬你剛才沒被小幽嚇到?!?(潛臺詞:誰讓你跟她聊那么歡?)
“這杯,敬你……衣服挺白?!?/p>
“這杯, 敬你……敬你今天穿得人模狗樣!”
光翎深吸一口氣,冰晶覆蓋的手指捏緊了碗沿。
“這杯,敬你……坐姿很端正!”
“這杯,敬你今天……呼吸了!”
“……”
“光翎,你頭發(fā)顏色真亮,晃得我眼睛疼,罰酒!”
“……”
“光翎,你剛才冰塊凝結(jié)的聲音太吵了,自罰三杯!”
“……”
理由越來越離譜,越來越敷衍,甚至連“光翎你呼吸打擾到我喝酒的節(jié)奏了”這種話都差點脫口而,到最后幾乎就是明擺著“我就是要灌你”。
連旁邊埋頭吃肉、神經(jīng)相對大條的雄獅斗羅都感覺出不對勁了,甕聲甕氣地說:“降魔,你小子跟光翎有仇啊?這么灌他?”
光翎本來酒量就不如降魔這種走剛猛路線的,幾大碗烈酒下肚,冰白色的臉頰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那雙冰藍(lán)色的眸子更是水光瀲滟,帶著幾分醉意,愈發(fā)顯得妖異俊美。
光翎一開始還維持著風(fēng)度,但隨著一碗接一碗的烈酒下肚,他聽著降魔那些一個比一個蹂躪智商的敬酒理由,終于被氣笑了。
他本就生得極好,此刻因醉意和薄怒,眼尾微微泛紅,配上那幾分與降魔相似的、因咬牙切齒而露出的笑容,竟生生演繹出了一種與降魔的“痞帥”截然不同的雅痞風(fēng)味。
像是雪山之巔的冰蓮驟然染上了人間煙火,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魅惑。
他放下酒杯,發(fā)出“咚”的一聲輕響,冰藍(lán)色的眸子斜睨著降魔,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連自稱都變了,不再是平日里略顯疏離的“老夫”,而是帶著點惱怒的“我”:
“不是?”他尾音拖長,帶著冰棱般的質(zhì)感,“千古臨降,你想灌醉我就直說?!?/p>
他伸出一根被冰晶覆蓋的、修長的手指,隔空點了點降魔面前那幾乎沒怎么動過的酒壇,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空了好幾個的酒碗,語氣充滿了嘲諷:
“找這些理由,你自己聽著不虧心嗎?”
“還敬我呼吸了?你怎么不敬我活著呢?”
“噗——”旁邊的雄獅斗羅一個沒忍住,直接把嘴里的酒噴了出來,拍著大腿狂笑,“哈哈哈!說得好!老五!”
降魔被他戳穿,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更加燦爛,那顆小虎牙都透著蔫壞:“瞧你這話說的,五哥,我這是心疼你任務(wù)辛苦,多喝點好睡覺。”
“我睡你個頭!”光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只覺得一股酒意混合著憋悶直沖頭頂。他算是服了這廝的小心眼和幼稚程度了。
雄獅斗羅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洪亮的聲音震得桌子都在抖:“哈哈哈!老五,你就從了他吧!看他這醋勁兒,今晚不把你放倒,他是不會罷休的!”
降魔紅色眸子瞪著他:“怎么?請你喝酒還喝出錯了?是不是兄弟?”
光翎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這個動作在他做來依然好看),重新端起自己被降魔滿上的酒碗,冷笑一聲:“是兄弟就別來這套。有本事,你自己去找正主‘理論’,灌醉我算什么英雄好漢?”
他這話可謂是精準(zhǔn)地戳在了降魔的痛處。
降魔被噎得一時語塞,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光翎,仿佛在說“要你管!”
光翎卻不再看他,慢悠悠地品著碗中酒,仿佛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只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扳回一城的愉悅。
這場酒,喝得是越發(fā)“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