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剛才那通電話，張凌赫那帶著沙啞和慵懶的嗓音仿佛還在耳邊，強勢、直接、不容拒絕，每一個字都帶著灼人的溫度，讓她無所適從。

她從小到大，身邊接觸的都是溫和有禮的人，從未遇到過像張凌赫這樣的。他像一團熾熱又危險的火焰，蠻橫地闖入她平靜的世界，帶著燎原之勢。

他說要來接她，帶她去個地方？

江歲歲心里亂糟糟的，有點害怕，有點無措，卻又隱隱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微弱的好奇。

江景“歲歲，怎么了，臉這么紅？”

江景端著杯牛奶走進女兒的房間，看到她坐在床邊，握著手機發(fā)呆，臉頰緋紅，不禁關(guān)切地問道。

江歲歲“沒…沒什么，爸爸?！?/p>

江歲歲慌忙搖頭，接過牛奶，小口喝著，試圖掩飾自己的慌亂。

江歲歲“剛剛張叔叔的兒子，打了個電話來?！?/p>

江景在床邊坐下，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心里明了了幾分。他嘆了口氣，摸了摸江歲歲的頭發(fā)。

江景“是凌赫那孩子？”

江景“他跟你說什么了？”

江歲歲“就…就問了下橘子的味道。”

江歲歲老實回答，省略了那些讓她心跳加速的對話。

江歲歲“然后說明天下午來接我，出去一下?！?/p>

江景眉頭微蹙。

張家小子這行動力，未免太快了些。

他看得出張凌赫對歲歲有興趣，甚至可以說是強烈的占有欲，但那種過于外放和侵略性的性格，他實在擔心歲歲會吃虧。

江景“歲歲，你告訴爸爸，你對那個張凌赫是什么感覺？”

江景溫和地問。

感覺？江歲歲茫然地抬起頭。

感覺就是很兇，很有壓迫感，說話做事都讓人跟不上節(jié)奏，而且他看她的眼神，總讓她覺得心慌意亂，像要被吸進去一樣。

她搖了搖頭，小聲說。

江歲歲“我不知道他?！?/p>

江歲歲“他好像有點嚇人?！?/p>

江景看著女兒清澈見底、不摻一絲雜質(zhì)的眼睛，心里軟了一下，同時也更加擔憂。

他的歲歲太單純。而張凌赫，顯然是個中老手。

江景“如果你不想去，爸爸可以幫你回絕他?！?/p>

江景說。

江歲歲猶豫了一下，不想去嗎？

確實是有點怕的，但是直接回絕，會不會不太好？

張伯伯和爸爸是朋友，而且，他看起來好像會很生氣？

她想起了張凌赫那雙不笑時銳利如鷹隼的眼睛，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江歲歲“沒關(guān)系的，爸爸?！?/p>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順從和避免沖突。

江歲歲“就去一下下，應(yīng)該沒什么的?！?/p>

江景看著女兒，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江景“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什么事隨時給爸爸打電話。”

第二天下午，陽光正好。

江歲歲抱著畫板和書本，隨著人流走出美院的教學樓。

她心里有些忐忑，不時地看向校門口的方向。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那個倚在一輛黑色跑車旁邊的身影。

太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