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歲“嗯，我是美院的學生。”

江歲歲小聲回答。

面對這樣溫和有禮的人，她不像面對張凌赫時那么緊張。

沈安“真巧，我妹妹也是學畫畫的。”

男人笑容更溫和了些。

沈安“我叫沈安，是隔壁A大的老師?！?/p>

沈安“教建筑的，不過對藝術(shù)也很感興趣?！?/p>

江歲歲“我叫江歲歲?！?/p>

江歲歲禮貌地回應。

兩人就著藝術(shù)的話題聊了幾句，周昀談吐風趣，知識淵博，而且非常懂得把握分寸，不會讓人感到任何不適。

和他聊天很輕松，是江歲歲熟悉和習慣的交流方式。

這才是她應該接觸的世界，不是嗎？

溫和，平靜，有禮有節(jié)，而不是張凌赫帶來的那種充滿侵略性，心跳失序的狂風暴雨。

然而，當她聽著沈安侃侃而談建筑與藝術(shù)的共通性時。

腦海里卻不合時宜地閃過張凌赫在畫廊里，明明不懂畫，卻依舊耐著性子跟在她身邊的樣子；閃過他塞給她那幅《星舞》時，那副“老子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的蠻橫模樣。

沈安“江小姐你沒事吧？”

沈安注意到她的走神，關(guān)切地問。

江歲歲“??？沒…沒事?！?/p>

江歲歲猛地回神，臉頰微熱，為自己在和別人交談時想到那個惡劣的男人而感到一絲羞愧。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不合時宜地瘋狂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躍的名字，像一道驚雷，瞬間打破了此刻的平和。

江歲歲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就想掛斷。

但沈安已經(jīng)看到了她的反應，體貼地說。

沈安“你先接電話吧，沒關(guān)系?！?/p>

江歲歲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書店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接起了電話。

張凌赫“在哪兒？”

電話那頭，張凌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直接，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焦躁。

江歲歲“在書店?！?/p>

江歲歲小聲回答。

張凌赫“哪個書店？”

張凌赫“發(fā)定位給老子?！?/p>

命令的口吻。

江歲歲“我自己回去就好”

江歲歲試圖掙扎。

張凌赫“發(fā).定.位?！?/p>

張凌赫一字一頓，語氣沉了下來，帶著明顯的不悅和不容置疑。

江歲歲“知道了?！?/p>

江歲歲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掛斷電話，悻悻地把書店定位發(fā)了過去。

發(fā)完微信，她抬起頭，正好對上周昀了然的目光。他溫和地笑了笑。

沈安“男朋友？好像很在意你?！?/p>

江歲歲張了張嘴，想否認，卻發(fā)現(xiàn)那個“不”字卡在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口。

男朋友？

張凌赫算是她的男朋友嗎？他們之間，除了那個強硬的吻和他單方面的宣告，似乎什么都沒有明確過。

可是，如果不是，她又該如何定義他們之間這種扭曲又糾纏的關(guān)系？

江歲歲“他脾氣不太好?！?/p>

江歲歲最終只能含糊地說了這么一句，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周昀笑了笑，沒有再多問，只是體貼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沈安“那本星空攝影的書，確實很不錯，里面的作品很有張力。”

接下來的時間，江歲歲有些心不在焉。

她知道自己應該繼續(xù)享受這難得的平靜交流，但心思卻不受控制地飄向了窗外，猜測著那個男人什么時候會到，又會以怎樣一種囂張的方式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