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后門跟著抬著草席的人一路尾隨,去了這輩子第一次去的地方。
亂葬崗—
她小心的剝開草席,眼前的一幕讓她顫抖,明明昨天還好好兒的一個人今天就沒了。
偷聽到談話,說是瓶兒姑娘得罪了江湖上的人,是個叫金銀錢莊的一個叫傅天義的人。此人殘暴,算是被凌虐致死的。
那兩個人走遠(yuǎn)她才敢過來。
小小的身子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瓶兒的遺體搬到一處清凈地方。
“對不起…”對不起,我救不了你…
女孩兒坐在萍兒的遺體前痛哭,把粘了土的糖葫蘆輕輕放在地上。
從今以后,金銀錢莊!傅天義!這七個字,刻在她心里面了!
當(dāng)晚回去路上,女孩兒就發(fā)起了高熱,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破廟的,腦子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一個大哥哥給自己抱回來的,迷蒙中看了一眼,他穿的和大熙人不一樣,頭發(fā)是很溫暖的顏色,長的很好看。
醒來發(fā)現(xiàn)破廟里沒有人,想來那個大哥哥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了。手心一陣柔軟,原來是一個黃色的小毛球,下面還墜著一大一小黃銅色羽毛,會是那個大哥哥的嗎?她收起來等日后遇見再還給他。
肉包子還能吃,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但是明明昨天發(fā)燒了,燒著燒著就好了?
想起自己還有幾文錢,看看集市上有沒有可以御寒的東西,天氣越來越冷了。
一個無依無靠的幼童,帶著錢很快就成了那些大乞丐欺負(fù)的對象。
“新來的吧!”
“懂規(guī)矩嗎?還不把身上的東西給我們?我可看你昨天賣魚掙錢了!”
為首的乞丐拿著棍子兇神惡煞帶頭把她賭在巷子里。
女孩兒死死不開口,覺得他們打完了就該走了,護(hù)住腦袋,一腳一腳踢在身上,緊緊握住拳頭, 身子一輕,整個人都被拎起來。然后被重重摔在地上。
什么東西好像掉下來了,帶頭的乞丐撿起來,獰笑“看來值幾個錢兒!”正是昨天那個大哥哥落下的小毛球。定是那個墜子,那個羽毛墜子!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撲上去狠狠咬那人的胳膊,無論怎么咒罵,怎么毆打,都沒松口。
現(xiàn)在的樣子和瘋狗也無異了,別的乞丐一擁而上想把她弄開對她又打又踢還拽頭發(fā),其中一個人找了個有成年人小臂粗的棍子大喝一聲揮著棍子對著她的腦袋。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這些乞丐都不知道為什么直愣愣的都倒下了。
爬著把墜子揣到懷里,血不小心還蹭到小毛球上了。
有人擋在她面前,是一個身穿深青色長衫的男子,面容沉靜好似神明,剛才應(yīng)該是他救了自己.
“謝謝你,救了我…”
“那你拿什么報答我呢?”
男子眉頭一挑,玩味道“不如,給我當(dāng)個燒火丫頭吧!”
剛想把她扶起來,但是被她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和臟臟的臉蛋兒給勸退了。“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其實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一個正經(jīng)名字,有人叫她臭丫頭,臭乞丐,可這都不能算名字。搖搖頭。
男子摸了摸下巴,抬頭看看太陽?!叭蘸?,你就叫雪心,姓楊!跟著我沒有名字怎么能行?”
她有了名字,楊雪心!
原本男子打算帶著她立刻走的,但是她說還有事情沒做完,只能耽擱一會兒了。
看著她用身上最后一些錢買了一個包子,回到那個棲身的破廟。擺在供桌上,虔誠叩拜。
這一別,應(yīng)該再也不會來這里了。
臨走前,她請求男子幫她將瓶兒姐姐安葬,入土為安。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可做人就要知恩圖報。
東明山神機(jī)谷
后山藥廬
少年身著灰色長衫,面容俊朗,氣質(zhì)溫潤如玉,在仔細(xì)查看晾曬的藥材,眉眼如畫,這是雪心第一次看到師兄的印象。此時她還是一個六歲幼童,卻已經(jīng)知道看臉了。
“師父!”
少年上前行禮,看到仙風(fēng)道骨的師父身邊還跟了個幼童“這孩子是?”
“路上撿的燒火丫頭,叫雪心,日后就給你教導(dǎo)了?!闭f罷步履極快離開這兒,直奔朝思暮想的酒窖。
少年看著師父這副樣子也是習(xí)慣了,蹲下和雪心平視,溫聲“以后你就是我的師妹了,我叫連墨?!?/p>
雪心點點頭,跟著師兄來到屬于她自己的小房間。
“以后,神機(jī)谷就是你的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