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烈的身體驟然前傾,金色龍頭刀 “哐當” 落地,刀柄上的龍紋在燈籠紅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紫色。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左臂的針孔,黑色毒線已順著血管爬向心口,四肢瞬間失去力氣,重重跪倒在青石板上。
“章烈!” 燕鳳的怒吼震碎元初城的夜霧。他剛用玄黑重槍挑飛兩名刺客,回頭便見章烈嘴角溢出黑血,那桿從不離手的龍頭刀正被敵人用腳尖踢到遠處。重槍猛地砸向地面,槍身震顫著發(fā)出龍吟般的嗡鳴,燕鳳轉(zhuǎn)身的剎那,眼底已燃起幽藍魔焰。
“抓住活的!” 蒙面刺客首領(lǐng)冷笑一聲,二十余名黑衣人同時拔刀,刀光在狹窄街巷織成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他們顯然早有預(yù)謀,趁燕鳳應(yīng)對正面攻勢時,用淬毒的透骨針偷襲了防備較弱的章烈。
燕鳳反手將重槍橫在章烈身前,槍身沉重的玄鐵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彎腰將章烈半抱半扶地拖到墻角,指尖觸及對方冰涼的皮膚時,怒火幾乎要沖破理智:“撐著點,我馬上帶你出去?!?/p>
章烈艱難地睜開眼,黑血糊住了視線,卻仍死死盯著燕鳳的背影:“別管我…… 走……” 話音未落便陷入半昏迷,只有急促的喘息證明他還活著。
刺客的刀鋒已至眼前。燕鳳猛地旋身,重槍橫掃而出,玄鐵槍身帶著千鈞之力,竟將三名刺客連人帶刀砸飛出去,撞塌了街邊的貨攤。但這沉重的武器每揮一次都要消耗巨大靈力,他額角迅速滲出冷汗,魔種因情緒激蕩開始躁動,頸間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靈力快跟不上了!” 一名刺客喊道,揮刀砍向燕鳳下盤。
燕鳳足尖點地躍起,重槍從空中劈落,槍尖精準地砸在對方刀背上。只聽 “咔嚓” 脆響,長刀斷裂,刺客被震得虎口流血。但更多的刀光已從兩側(cè)襲來,他來不及回防,左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衣袖。
“章烈要是死了,我讓你們?nèi)阍?!?燕鳳的聲音嘶啞如獸吼。他突然將重槍插入地面,借著反作用力騰空而起,雙手結(jié)印的瞬間,幽藍魔焰順著槍身蔓延,將整桿長槍變成燃燒的火龍。
這是他壓箱底的絕技,以自身精血催動魔焰,每一秒都在加劇魔種反噬。但此刻他別無選擇,看著墻角昏迷的章烈,看著那桿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龍頭刀,他眼中只剩下決絕。
“火龍破陣!”
燃燒的重槍被他猛地拔出,槍尖劃過的軌跡留下長長的焰尾。刺客們被魔焰的高溫逼得連連后退,卻不知這正是燕鳳的計策。他借著火焰掩護沖到龍頭刀旁,用腳尖勾起長刀踢向空中,右手接住刀柄的瞬間,左手重槍橫掃,形成一道火墻。
刀光與槍影在街巷中交織。燕鳳左手持槍格擋,右手揮刀反擊,金色龍紋與幽藍魔焰交相輝映,竟硬生生在重圍中劈開一條通路。他左臂的傷口還在流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但只要想到身后的章烈,他便感覺有無盡的力量涌來。
當最后一名刺客被重槍釘死在墻上時,燕鳳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地劇烈喘息。他回頭望去,月光下章烈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尚存。顫抖著伸出手,想要確認對方的脈搏,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指尖也開始泛黑 —— 剛才的激戰(zhàn)中,他不慎沾到了章烈的毒血。
“傻…… 傻子……” 章烈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氣若游絲地罵道,眼淚卻順著眼角滑落。
燕鳳低笑一聲,用最后的力氣挪到他身邊,將重槍橫在兩人身前當作屏障:“哭什么…… 我死不了……” 他靠著冰冷的墻壁,感受著毒素蔓延的麻痹感,卻緊緊握住了章烈未中毒的右手。
遠處傳來巡城衛(wèi)隊的腳步聲,燕鳳看著章烈安心閉上的眼睛,終于松了口氣,意識在黑暗中漸漸沉去,手中卻始終沒有松開那只冰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