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演武場(chǎng)格外熱鬧，幾名新晉弟子圍著燕鳳請(qǐng)教槍法。燕鳳扛著玄黑重槍站在中央，耐心講解著槍招要點(diǎn)，陽光透過云層落在他肩頭，將舊傷處的衣料映得有些透亮。

“這招‘潛龍出淵’，關(guān)鍵在轉(zhuǎn)身時(shí)的爆發(fā)力?！?燕鳳邊說邊示范，重槍在他手中旋轉(zhuǎn)如飛，“看好了，左臂要穩(wěn)，靈力要……” 話音未落，他猛地旋身出槍，左肩卻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疼得他瞬間齜牙咧嘴，重槍 “哐當(dāng)” 一聲砸在地上。

“燕師兄！” 弟子們驚呼著圍上來。

燕鳳咬著牙擺手，冷汗已順著額角滑落：“沒事…… 老毛病了?！?他想彎腰去撿槍，左臂卻疼得抬不起來，左肩的衣料已滲出淡淡的血痕 —— 那是當(dāng)年斷魂崖留下的舊傷，剛才發(fā)力過猛竟裂開了。

“都圍在這里干什么？” 章烈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剛練完刀路過，看到這場(chǎng)景臉色驟變，快步?jīng)_了過來。

“章師兄，燕師兄他……”

“滾開！” 章烈一把推開弟子，蹲下身查看燕鳳的傷勢(shì)，手指觸到血痕時(shí)微微發(fā)顫，語氣卻沖得像結(jié)了冰，“逞什么能？不知道自己左肩有傷？非要在這群小家伙面前耍威風(fēng)！”

燕鳳疼得倒抽冷氣，看著他緊繃的側(cè)臉卻忍不住低笑：“章少俠這是…… 心疼少將軍了？”

“心疼你個(gè)鬼！” 章烈厲聲呵斥，動(dòng)作卻異常輕柔地扶他起身，“站都站不穩(wěn)了還貧，等會(huì)兒疼暈過去別指望我救你！” 他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燕鳳肩上，蓋住滲血的傷口，“能走嗎？要不要我背你？”

“章少俠肯背我？” 燕鳳挑眉，故意把重量都?jí)涸谒砩?，“那我可求之不得，正好讓師弟們看看，咱們第二名的章少俠多關(guān)心第一名的少將軍?！?/p>

“閉嘴！” 章烈扶著他往住處走，耳根卻紅得厲害，“再說話就把你扔在這兒喂狼?！?嘴上雖狠，手臂卻穩(wěn)穩(wěn)托著燕鳳的腰，生怕顛簸加重他的傷勢(shì)。

回到住處，章烈小心地解開燕鳳的衣襟，看到裂開的舊傷時(shí)，眼底的心疼藏都藏不住。傷口周圍的皮肉翻卷著，滲血染紅了大片肌膚，看得人觸目驚心。

“嘶…… 輕點(diǎn)。” 燕鳳疼得吸氣，看著章烈笨拙地往傷口上涂藥，“章少俠這手藝，比山下的獸醫(yī)還糙。”

“嫌我糙就自己來！” 章烈手上的動(dòng)作卻放輕了，藥膏涂得均勻又輕柔，“誰讓你自己不注意？明知道舊傷沒好利索，還非要做那種高難度動(dòng)作，現(xiàn)在知道疼了？”

“還不是為了給師弟們做榜樣?！?燕鳳哼了一聲，目光落在章烈緊蹙的眉頭，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別皺眉了，再皺就成小老頭了。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嘛，死不了。”

章烈拍開他的手，用繃帶小心地包扎傷口：“死不了也得躺三天！這三天不許碰槍，不許下床，更不許再去演武場(chǎng)瞎折騰！” 他頓了頓，語氣軟了些，“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點(diǎn)粥?！?/p>

“章少俠這是要親自下廚伺候我？” 燕鳳笑得眉眼彎彎，疼意似乎都減輕了幾分，“那我要喝你最拿手的海鮮粥，多加蝦仁?！?/p>

“事真多。” 章烈轉(zhuǎn)身往廚房走，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yáng)，“等著，燙死你活該?！?/p>

燕鳳靠在床頭，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包扎好的左肩，心里暖融融的。他知道，章烈嘴上罵得越兇，心里就越在意。這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總是用最別扭的方式表達(dá)關(guān)心。

不一會(huì)兒，章烈端著粥走進(jìn)來，把碗放在床頭的小幾上：“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燕鳳剛想伸手去拿，卻被章烈攔?。骸疤芍鴦e動(dòng)，我喂你?！?/p>

“喲，章少俠服務(wù)這么周到？” 燕鳳挑眉，乖乖張嘴喝粥，“味道不錯(cuò)，比山下酒樓的好吃多了。”

章烈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喂他喝粥，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溫暖而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