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寢殿內(nèi)的燭火被特意調(diào)暗,只留一盞夜燈懸在梁上,映得四下朦朧。雪清河褪去玄色皇子常服,換上一身素白寢衣,緩步走到內(nèi)室的修煉密室。
石門緩緩閉合,隔絕了外界所有聲響。她盤膝坐下,雙目輕闔,周身魂力開始緩緩運轉(zhuǎn)。隨著心神沉靜,那股屬于“雪清河”的天鵝武魂氣息如同潮水般退去,溫潤的淡藍色魂力逐漸染上璀璨的金色,在她體表流轉(zhuǎn)成一圈柔和的光暈。
【檢測到宿主解除武魂偽裝……六翼天使武魂激活中……】系統(tǒng)的聲音帶著一絲莊重,【先天二十級魂力的天賦開始全力運轉(zhuǎn),能量親和度100%!】
背后的衣料輕輕鼓起,三對羽翼緩緩舒展,圣潔的金色羽毛在微光中流淌著神性的光澤,每一片羽瓣都仿佛由純粹的光芒凝結(jié)而成。六翼天使,這才是千仞雪真正的武魂,是天使神祇的傳承象征。
雪清河——不,此刻該稱她為千仞雪了——感受著體內(nèi)奔騰的魂力,金眸中閃過一絲驚嘆。原主的天賦確實恐怖得離譜,先天二十級魂力,這在整個斗羅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更難得的是,這份力量純粹得不含一絲雜質(zhì)。
她回想起系統(tǒng)傳輸?shù)挠洃洠毫鶜q覺醒武魂時,那對小小的羽翼曾讓整個天使神殿震動;此后數(shù)年,她被大供奉千道流親自教導,學的卻是皇室禮儀、兵法謀略,而非專注修煉;十二歲遠赴天斗,以雪清河的身份蟄伏,十年間為了維持“溫和皇子”的人設,更是將魂力壓制到最低,連魂環(huán)都只吸收了最普通的配置,更別提什么天材地寶。
可即便如此,如今不過二十歲,她已穩(wěn)穩(wěn)站在魂王境界。
“真是可怕的天賦。”千仞雪在心中低語,指尖劃過羽翼邊緣,感受著那股與生俱來的神圣氣息。沒有藥物堆砌,沒有刻意苦修,單靠天賦與日常零碎的修煉,就能達到這般境界——這就是天使血脈的底蘊。
她深吸一口氣,引動天地間的魂力匯入體內(nèi)。六翼輕輕扇動,金色的魂力如江河奔涌,在經(jīng)脈中暢快地流轉(zhuǎn)。那些被雪清河身份束縛的力量徹底解放,每一次周天運轉(zhuǎn),魂力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原主的修煉根基異常扎實,雖十年壓制,卻未傷及根本,反而因常年控制魂力,對力量的掌控力遠超同階魂師。】系統(tǒng)適時分析,【以宿主目前的狀態(tài),突破魂帝指日可待?!?/p>
千仞雪唇角微揚。她能感覺到,這具身體里藏著一座尚未完全開發(fā)的寶庫。先天二十級魂力的優(yōu)勢在此刻盡顯,天地間的能量仿佛受到指引,源源不斷地向她匯聚,被六翼天使武魂提純、吸收,轉(zhuǎn)化為最精純的魂力。
密室中,金色的光暈越來越盛,六翼舒展到極致,神圣的威壓彌漫開來,卻又被她以精妙的控制力牢牢鎖在密室之內(nèi),絲毫不外泄。這是屬于天使的驕傲,也是她未來問鼎神祇的資本。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曦透過密室的氣窗照了進來。千仞雪緩緩收功,六翼輕顫,化作金色光點融入體內(nèi),重新披上天鵝武魂的偽裝。她睜開眼,金眸中神光內(nèi)斂,取而代之的是雪清河慣有的溫和。
感受著體內(nèi)更加渾厚凝實的魂力,她滿意地起身。十年蟄伏,原主為了這場“扮演”犧牲了太多修煉時間,可即便如此,天賦依舊壓得同齡人喘不過氣。如今換了她來,自然不會浪費這份得天獨厚的資本。
“雪清河的身份要演,千仞雪的力量,也要牢牢握在手里?!彼龑χ~鏡整理衣袍,鏡中人影溫潤依舊,可眼底深處,卻藏著屬于天使的鋒芒。
走出密室時,內(nèi)侍已在外等候,見她出來,連忙奉上早膳。千仞雪接過,目光掃過窗外初升的朝陽,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天斗皇室的棋局要下,武魂殿的根基要守,屬于千仞雪的力量,更要一步不落地追回來。
畢竟,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區(qū)區(qū)魂王、魂帝。
而是那至高無上的——神祇之位。
時光荏苒,兩年倏忽而過。
天斗皇宮的政務愈發(fā)繁忙,雪夜大帝的咳嗽聲在議事殿里越來越頻繁,龍椅上的身影也日漸消瘦。而雪清河,早已從當年那個需要試探的皇子,變成了天斗帝國朝堂上不可或缺的支柱。
白日里,他是批閱奏折、處理政務的皇子,眉宇間的溫和依舊,卻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雪夜大帝將越來越多的權力交給他,從糧草調(diào)度到官員任免,甚至連邊境防務的奏折,都會先經(jīng)他過目。
“清河,這份關于武魂殿在南方增兵的密報,你怎么看?”雪夜大帝靠在軟榻上,臉色蒼白,指著案上的卷宗問道。
雪清河接過,快速瀏覽一遍,指尖在“武魂殿”三字上輕輕一頓:“父皇,依兒臣看,他們是在試探。天斗與武魂殿的平衡不能破,需派使者前往交涉,同時暗中加強南方布防,以靜制動?!?/p>
他的分析條理清晰,既顧全了大局,又暗藏鋒芒。雪夜大帝望著他,眼神復雜——這三年來,他對這個兒子的忌憚從未完全消失。畢竟,那幾個皇子的死太過蹊蹺,時間點又都卡在雪清河嶄露頭角之后。可他找不出任何證據(jù),更重要的是,如今的天斗,已經(jīng)離不得雪清河了。
“就按你說的辦吧。”雪夜大帝揮了揮手,疲憊地閉上眼,“朕累了。”
雪清河躬身退下,走出寢殿時,陽光正好,卻照不進他眼底的幽深。系統(tǒng)在他腦海中低語:【雪夜大帝的身體快撐不住了,立儲的風聲已經(jīng)傳遍朝野?!?/p>
“我知道?!毖┣搴拥貞?,腳步未停。這三年,他白天輔佐雪夜大帝穩(wěn)固朝局,晚上則在密室里全力修煉。六翼天使的天賦被徹底激發(fā),魂力如坐火箭般飆升,如今已是五十八級魂王,距離魂帝僅一步之遙。
而暗處,蛇矛斗羅與刺豚斗羅依舊守著。這日,兩人隱在宮墻陰影里,看著內(nèi)侍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走進雪夜大帝的寢殿。
“那碗‘補藥’,還是按老規(guī)矩送的?”蛇矛斗羅低聲問。
刺豚斗羅點頭:“嗯,每日一劑,不多不少。少主雖幫著天斗處理政務,但終究是咱們武魂殿的人,這底線不能破。”那湯藥里摻了不易察覺的慢性毒素,是武魂殿控制雪夜大帝的手段,也是對雪清河的一種提醒——她的根,始終在武魂殿。
雪清河自然知道那碗湯的底細。每次內(nèi)侍送藥時,他都看在眼里,卻從未點破。有時雪夜大帝喝得艱難,他甚至會親手接過藥碗,溫聲勸道:“父皇,良藥苦口,為了龍體,還是喝了吧。”
他的順從,讓蛇矛與刺豚越發(fā)看不懂,卻也暫時放下了心——至少,少主沒真的徹底倒向天斗。
這日午后,雪清河正在書房處理奏折,忽然聽到殿外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少年的哭喊聲。他皺眉,剛要讓人去看,一個身影就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正是他那位不成器的弟弟,雪崩皇子。
雪崩臉上帶著傷,衣衫凌亂,一見雪清河就哭喊道:“哥!你要為我做主??!我不過是去大魂場看了場比賽,那幾個高階魂師就動手打我!他們說我是廢物,還說……還說天斗皇室沒人了!”
他哭得涕淚橫流,全然沒有皇子的樣子。雪清河放下筆,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冷意,語氣卻依舊溫和:“多大的事,值得哭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p>
“怎么不值!”雪崩梗著脖子,“他們打我就是打皇室的臉!哥,你現(xiàn)在權傾朝野,快派人去把他們抓起來,給我報仇!”
正說著,雪夜大帝被驚動,扶著內(nèi)侍的手走進來,看到雪崩這副模樣,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難看:“胡鬧!又去招惹誰了?”
“父皇!”雪崩見靠山來了,哭得更兇,“是那些魂師無禮,兒臣只是……”
“夠了!”雪夜大帝厲聲打斷他,胸口劇烈起伏,咳嗽不止,“整日不學無術,就知道惹是生非!若你有你哥哥一半懂事,朕也不至于如此操勞!”
雪崩被罵得不敢作聲,卻依舊委屈地瞪著雪清河,仿佛覺得是雪清河告狀。
雪清河起身,輕拍雪夜大帝的背順氣,聲音平靜:“父皇息怒,雪崩年紀還小,不懂事。大魂場的事,兒臣會處理,定不會讓皇室蒙羞?!?/p>
他沒說要如何處理,卻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雪夜大帝緩過氣,疲憊地擺擺手:“交給你了。雪崩,給我滾回你的宮殿閉門思過!”
雪崩不敢再鬧,跺了跺腳,哭哭啼啼地跑了。
書房里恢復安靜,雪夜大帝看著雪清河,眼神復雜:“委屈你了,有這么個弟弟?!?/p>
“都是一家人,談不上委屈。”雪清河微微一笑,將一杯溫水遞過去,“父皇還是保重身體要緊?!?/p>
待雪夜大帝離去,雪清河臉上的溫和才淡去。他看向雪崩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這雪崩,怕不是故意來添亂的。】系統(tǒng)道。
“或許吧?!毖┣搴又匦履闷鸸P,“不過,正好借他這事,去大魂場再‘露’一手。”
他需要讓所有人都看到,天斗皇室有他在,就倒不了。無論是雪夜大帝的忌憚,還是武魂殿的試探,亦或是雪崩的愚蠢,都不過是他登頂路上的墊腳石。
夜色降臨,密室里的金色光芒再次亮起。六翼舒展,魂力奔騰。雪清河感受著體內(nèi)日漸澎湃的力量,金眸中映著星辰大海。
太子之位,魂帝之境,甚至……那更高處的神祇之座。
他一步都不會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