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夜書房的失控與試探

畫展結(jié)束后的第三天，下起了大雨。林墨在公司加班到十點，看著窗外瓢潑的雨水，心里想著沈星辭有沒有帶傘，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為了趕畫稿忘了時間。他拿起手機想給沈星辭發(fā)消息，指尖剛觸碰到屏幕，就看到蘇晚發(fā)來的微信：“星辭說在畫室等你接他，你忙完早點回來?！?/p>

林墨的心瞬間軟了下來，指尖快速回復(fù)“馬上回”，然后抓起外套就往停車場跑。雨幕把城市罩得模糊，車燈劃破黑暗時，他腦子里全是沈星辭在畫室里的樣子——大概率是坐在畫架前，頭發(fā)被顏料蹭得有點亂，手里握著畫筆，眼神專注得連有人進來都察覺不到。

車子停在畫室樓下時，他特意繞到后備箱拿了把大傘，還把副駕的空調(diào)調(diào)到適宜的溫度。推開花室門的瞬間，果然看到沈星辭趴在畫桌上，手里還攥著畫筆，側(cè)臉貼在未完成的畫布上，呼吸輕輕的，像是睡著了。

畫室里還留著松節(jié)油的味道，混合著沈星辭常用的檸檬草香薰，林墨放輕腳步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少年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鼻尖有點紅，像是被畫室的冷氣凍到了。他伸手想把沈星辭的畫筆拿下來，指尖剛碰到筆桿，沈星辭就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哥？”沈星辭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眼神還有點渙散，他眨了眨眼，看清是林墨后，嘴角立刻彎了起來，“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好久，不小心睡著了。”

“怎么不先回家？”林墨的聲音放得很柔，伸手把他頰邊的碎發(fā)別到耳后，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他的耳垂，兩人都頓了一下。沈星辭的耳垂瞬間紅了，像染了胭脂，他下意識往后縮了縮，卻被林墨伸手扶住了胳膊——剛才他起身太急，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我想等你一起?！鄙蛐寝o的聲音小了點，眼神飄向旁邊的畫布，“而且我想把這幅畫趕完，下周要送去參賽……”

林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畫布上是一片星空，星星的筆觸很輕，像撒了把碎鉆，角落里隱約能看到兩個并肩的身影。他心里一動，剛想問什么，沈星辭就突然站起來，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哥，雨好像下得更大了?！?/p>

兩人撐著一把傘往車邊跑，雨水打在傘面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沈星辭的肩膀貼著林墨的胳膊，冰涼的雨水濺到他手上，他下意識往林墨身邊靠了靠，林墨立刻把傘往他那邊傾斜，自己半邊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濕了。

“哥，你傘歪了?！鄙蛐寝o察覺到，伸手想把傘推回去，卻被林墨按住了手。少年的手很小，被他握在掌心里，溫熱的觸感透過濕漉漉的袖口傳過來，像火一樣燒著他的皮膚。

“沒事，我不冷?！绷帜穆曇粲悬c啞，他快步把沈星辭護到車邊，打開車門讓他進去，自己繞到駕駛座時，心跳還在不停加速——剛才握到沈星辭手的觸感，像刻在掌紋里一樣，揮之不去。

車子開在雨夜的路上，沈星辭靠在副駕上，看著窗外的霓虹，忽然開口：“哥，昨天江若薇姐跟我說，她看到你在跟張叔談股份的事，張叔是爸爸以前的老部下，她說你想讓張叔支持你……”

林墨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指節(jié)泛白。江若薇果然沒停手，還把主意打到了張叔身上——張叔是公司的老股東，對蘇家忠心耿耿，江若薇這么說，就是想讓沈星辭覺得，連老股東都站在他這邊，他“奪家產(chǎn)”的心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

“我跟張叔談的是公司下半年的投資計劃，不是股份?！绷帜M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星辭，江若薇說的話，你別全信。她跟我們非親非故，為什么總盯著公司的事？”

沈星辭沉默了，他看著林墨的側(cè)臉，路燈的光影在他臉上晃過，能看到他緊繃的下頜線。其實他心里也有點疑惑，江若薇最近總是跟他說這些，可每次他想跟林墨問清楚，看到林墨的眼神，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畢竟林墨從小就對他好，怎么會搶他的東西呢？

“我知道了哥?！鄙蛐寝o小聲說，他把頭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可能是我想多了吧?！?/p>

林墨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心里又疼又急。他想跟沈星辭解釋清楚，想把江若薇的陰謀全說出來，可他不能——一旦牽扯出江若薇的目的，就難免會提到自己對公司的掌控力，到時候沈星辭只會更懷疑他。他只能把話咽回去，默默加快了車速。

回到蘇家別墅時，蘇晚已經(jīng)睡了，張阿姨留了熱湯在廚房。林墨讓沈星辭先上樓洗澡，自己去廚房盛湯。剛把湯端到客廳，就看到沈星辭穿著睡衣下來了，頭發(fā)還滴著水，手里拿著個筆記本。

“哥，你還沒喝湯啊？”沈星辭走到他身邊，把筆記本遞過來，“這個是我今天在畫室整理的，里面有我想?yún)①惖漠嫷臉?gòu)思，你幫我看看好不好？”

林墨接過筆記本，指尖碰到封面時，看到上面貼著一張小小的星空貼紙——是他去年在游樂園給沈星辭買的，沒想到他還留著。他翻開筆記本，里面全是沈星辭的畫稿，還有密密麻麻的備注，比如“這里要用淺紫色顏料”“星星的光點要再亮一點”，字跡歪歪扭扭的，卻透著認真。

“很好?！绷帜穆曇粲悬c啞，他抬起頭，看著沈星辭濕漉漉的頭發(fā)，伸手拿起旁邊的毛巾，“過來，我?guī)湍悴令^發(fā)?！?/p>

沈星辭愣了一下，然后乖乖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林墨拿著毛巾，輕輕擦拭他的頭發(fā)，指腹偶爾碰到他的頭皮，沈星辭會下意識縮一下，然后又放松下來。客廳里很安靜，只有毛巾摩擦頭發(fā)的聲音，還有窗外的雨聲，曖昧的氣息像水汽一樣，在兩人之間彌漫。

“哥，”沈星辭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啊？”

林墨擦頭發(fā)的手頓了一下，心臟像被揪了一下。他看著沈星辭的發(fā)頂，少年的頭發(fā)很軟，在掌心輕輕蹭著，他多想把所有秘密都說出來，可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沒有，怎么這么問？”

“就是覺得……你最近好像很累?！鄙蛐寝o轉(zhuǎn)過身，仰頭看著他，眼睛在燈光下亮晶晶的，“你總是在公司加班，回家也很少笑，是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林墨看著他眼底的擔憂，心里像被溫水浸過，又酸又軟。他蹲下來，和沈星辭平視，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跟你沒關(guān)系，是公司的事有點多。別想那么多，好好準備你的比賽，其他的事有我?！?/p>

沈星辭看著他的眼睛，林墨的眼神很溫柔，像裹了層糖，讓他忍不住想靠近。他下意識往前湊了湊，鼻尖差點碰到林墨的額頭，兩人的呼吸瞬間交纏在一起。林墨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能聞到沈星辭頭發(fā)上的檸檬草香味，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身體里的某個角落像是被點燃了，讓他幾乎要失控。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蘇晚的腳步聲，大概是起夜喝水。林墨猛地回過神，往后退了半步，站起身，假裝整理毛巾：“時間不早了，你趕緊上樓睡覺，明天還要去畫室?！?/p>

沈星辭也反應(yīng)過來，耳尖紅得快要滴血，他拿起筆記本，飛快地跑上樓：“哥，你也早點睡！”

看著他慌亂的背影，林墨靠在沙發(fā)上，大口喘著氣。剛才那一瞬間的靠近，讓他差點破防——他多想把沈星辭抱在懷里，告訴自己有多喜歡他，可他不能。他拿起桌上的湯，一口喝下去，滾燙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去，卻沒壓下心里的躁動。

手機在這時震動了一下，是江若薇發(fā)來的消息，附帶一張照片——照片里是他和張叔在會議室的場景，角度選得很刁鉆，看起來像是在密謀什么。消息內(nèi)容是：“林總，有些事還是早點跟星辭說清楚比較好，免得他到時候知道了，會更傷心?！?/p>

林墨看著照片，眼神冷了下來。江若薇這是在威脅他，也是在逼他——如果他不主動退出，她就會把這些“證據(jù)”發(fā)給沈星辭，讓沈星辭徹底誤會他。他攥緊手機，指節(jié)泛白，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沈星辭看到這些，不能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徹底破裂。

窗外的雨還在下，林墨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樓上沈星辭房間的燈光，眼神里帶著堅定和脆弱。他知道這場仗很難打，一邊是不能說的暗戀，一邊是虎視眈眈的陰謀，可只要沈星辭還信任他，他就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