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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影視同人  忘羨  軒離     

第9章:謠言四起藍家應對

云深新生紀

云深不知處的子時殿內,燭火被穿堂風卷得微微晃動,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魏無羨半蹲在案前,指尖懸在玉匣上方兩寸處,目光死死盯著那道正以肉眼可見速度蔓延的黑線——那墨色痕跡絕非尋常污漬,滲過玉質縫隙時竟帶著極淡的腐氣,像是某種活物在暗處悄然啃噬。

“別碰。”藍忘機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帶著玉石相擊般的清冽,同時覆上他手背的掌心微涼,卻帶著不容掙脫的力道。魏無羨回頭時,正撞見他眼底深潭般的警惕,“這是‘蝕玉水’,沾到皮肉會順著血脈腐骨,金氏當年用來毀過古籍?!?/p>

話音未落,藍啟仁已提著袍角走向殿門,青布靴底碾過青磚時發(fā)出輕響,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他在門檻前駐足,月光從身后窗欞漏進來,在他銀白鬢發(fā)上鍍了層冷光:“天亮前,讓傳訊弟子把話散出去——就說藏書閣密信即將顯形,散播謠言者,自求多福?!?/p>

魏無羨挑了挑眉,收回手時指尖還殘留著玉匣的涼意:“先生這是要引蛇出洞?”

藍啟仁未回頭,只留下一道挺直的背影:“蛇已在洞外盤著,不如讓它先慌了神?!?/p>

殿內重歸寂靜,只剩燭火噼啪聲與黑線爬行的細碎聲響。那墨色痕跡爬到封靈符邊角時忽然頓住,像是感知到符箓的靈力,竟在符紙邊緣繞了個圈,最終蜷縮成細小的圓點,如同蟄伏的蟲豸,靜靜等待時機。魏無羨盯著那圓點出神,忽然想起多年前在亂葬崗見過的毒蠱,也是這般看似無害,實則藏著噬命的狠勁。

辰時的鐘聲準時撞響,三記厚重的轟鳴穿透云深不知處的晨霧,驚醒了檐下棲息的雀鳥。各峰弟子身著統(tǒng)一的月白校服,順著青石路往正殿趕去,袖口繡著的卷云紋在晨光中晃動,卻掩不住人群中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昨晚藏書閣鬧了動靜,好像是魏前輩和含光君抓了內鬼?!?/p>

“可廊柱上貼的紙條你沒看見?說他們倆偷了秘典,要帶著去投金氏呢……”

“噓!別亂說,含光君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魏無羨站在側階上,將這些議論聽得真切,卻只是勾著唇角笑了笑,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腰間陳情笛的穗子。藍忘機站在他身側,目光掃過人群中那些躲閃的眼神,握著避塵劍柄的手微微收緊——他不怕流言,卻怕這些無端揣測,會寒了身邊人的心。

忽然,人群的騷動停了下來。藍啟仁捧著一只褪色的棗紅錦盒,從殿后緩步走出,錦盒邊角磨損嚴重,顯然是常年存放重要物件的舊物。他踏上高臺時,滿殿弟子瞬間噤聲,連呼吸都放輕了些,唯有殿外風吹過松枝的簌簌聲,襯得殿內愈發(fā)寂靜。

“昨夜子時,藏書閣值守弟子藍承安,試圖將密信傳遞出山門,被巡防弟子當場截獲。”藍啟仁的聲音不高,卻像帶著穿透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落在眾人耳中,“經審問,他已供出,是受金氏余孽脅迫,以‘還陽丹’為餌,讓他在宗門內散布謠言,動搖我藍家根基。”

“還陽丹?”人群中有人低呼出聲,“那不是傳說中能讓人起死回生的丹藥嗎?金氏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說不定是假的,就是用來騙藍承安的……”

議論聲再起時,一名須發(fā)皆白的長老從座中起身,眉頭擰成川字:“啟仁,即便藍承安是被脅迫,可查案之事讓外姓人主持,終究不合規(guī)矩。魏公子雖與忘機交好,但終究不是藍家人,讓他插手宗門秘事,恐遭非議?!?/p>

這話一出,殿內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魏無羨身上。他倒也不慌,反而往前半步,正要開口,卻見藍啟仁抬手制止了他。老宗主打開錦盒,取出一張疊得整齊的米黃色信紙,信紙邊緣微微卷曲,顯然被人反復摩挲過。

“去取符火來?!彼{啟仁對身旁的執(zhí)事弟子吩咐道。

片刻后,一名弟子捧著點燃的符紙上前,淡藍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動,映得周圍人的臉龐忽明忽暗。藍啟仁將信紙迎向火焰,起初紙上并無異樣,可隨著火焰緩緩移動,原本空白的紙面竟?jié)u漸浮現(xiàn)出扭曲的金文,那些文字如同蛇群般纏繞著,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待火焰移至信紙中央時,一行清晰的字跡終于顯現(xiàn):“令內線于三日內散布‘忘機夫夫竊取藍家秘典,欲攜器投敵’之言,動搖藍門根基?!?/p>

“這……這是金光善的筆跡!”有曾見過金光善手書的長老失聲驚呼,“當年他送來的賀帖上,就是這種彎鉤似的筆法!”

藍啟仁將信紙高舉過頂,淡藍色的火光映得他眼底發(fā)亮:“此信用金氏特制藥水書寫,唯有符火可顯形。若非忘機與無羨昨夜徹夜追查,從活尸身上尋得崔家銅牌,順藤摸瓜找到藍承安,誰能識破這層層詭計?”他的目光掃過殿內眾人,聲音陡然轉厲,“現(xiàn)在你們告訴我,誰是叛徒?是誰在替敵人瓦解我們自己的家?”

無人應答。角落里,一名年輕弟子攥緊了袖口,指節(jié)泛白。他前日還跟著師兄們議論魏無羨“不守家規(guī)”,說他帶壞了一向端方的含光君,可此刻看著那張顯影的密信,只覺得那些話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在自己無知的心上。

藍啟仁放下信紙,轉向站在側階的兩人,語氣緩和了些:“爾等行事雖不循常法,卻心系宗門,不避險難。昨夜玉匣滲出黑線,便是敵方察覺陰謀敗露,妄圖用蝕玉水毀證滅口。他們怕的不是藍家的規(guī)矩,而是你們二人聯(lián)手追查的決心?!?/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殿內神色各異的弟子,沉聲道:“自今日起,凡再傳此謠者,不論身份高低,一律押入寒潭地牢,按通敵罪論處。”

話音落下的瞬間,殿外忽然起了風,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拍打石階,發(fā)出輕響。魏無羨低頭看了看自己沾了塵土的靴尖,忽然笑出聲來,抬頭環(huán)顧四周:“諸位要是真信我偷了《三千律》,不如現(xiàn)在就去藏書閣翻一翻?說不定還能找到我上次被罰抄時落下的半塊桂花糕——那糕點還是忘機給我的,甜得很。”

這話一出,殿內緊繃的氣氛頓時松了些,有人忍不住低笑出聲。魏無羨又轉向藍忘機,眼底帶著狡黠的笑意:“你說是不是?我記得你上次還說我偷看禁書,罰我抄了三十遍《禮訓篇》,結果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你自己也偷偷看了《異聞錄》下卷,還在書頁上畫了小狐貍?!?/p>

藍忘機的耳尖微微泛紅,眸光卻依舊清亮,嘴角極輕微地壓了一下,似在忍笑,又似無奈??上乱凰?,他忽然抬起右手,當著全殿弟子的面,穩(wěn)穩(wěn)握住了魏無羨的手。他的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遲疑,指腹輕輕摩挲著對方虎口處因握笛而生的薄繭。

眾人屏息,連風吹過窗欞的聲音都仿佛靜止了。

藍忘機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如同玉石落盤:“吾之所行,皆因一人。若守禮而失心,則禮何存?若護道而棄情,則道何義?”他的目光掃過殿內眾人,最終落回魏無羨臉上,眼底是化不開的溫柔,“我與無羨,從未想過背叛藍家,更不會竊取秘典。往后若有流言,可先問我。”

魏無羨怔了一瞬,隨即反手回握,掌心相貼的瞬間,暖意順著指尖直透心底。他看著藍忘機認真的側臉,忽然覺得那些流言蜚語都成了過眼云煙——有這個人站在身邊,再大的風浪好像都能扛過去。

殿中先是死一般的寂靜,繼而有人輕咳一聲,接著是一陣壓抑的笑聲,最后竟化作一片響亮的掌聲。連一向古板、最看重規(guī)矩的藍德昭長老,也閉了閉眼,低聲嘆道:“……倒也不算全無章法,至少比那些藏在暗處搞陰謀的人強?!?/p>

藍啟仁靜靜看著相擁的兩人,眼中的霜色漸漸融化,嘴角甚至勾起了一絲極淡的弧度。他活了大半輩子,守了一輩子的規(guī)矩,卻在這一刻忽然明白,有些東西,比規(guī)矩更重要。

散會后,弟子們陸續(xù)退場,腳步聲由密轉疏,最終消失在殿外的青石路上。陽光透過高窗灑進大殿,在青磚上劃出長長的光帶,塵埃在光柱中飛舞,竟透著幾分暖意。

魏無羨松開手時,指尖不經意蹭過藍忘機掌心一道淺褐色的舊疤——那是多年前在亂葬崗,為了替他擋下金氏修士的毒刃留下的。他沒說話,只是從袖中掏出昨晚撿到的玉匣殘片,塞進對方手里,低聲道:“金氏這步棋走得急,漏了不少破綻。下一步,該輪到我們出招了。”

藍忘機握著殘片,指尖能感受到玉質上未散盡的寒氣,他望著殿門外的遠山輪廓,云霧繚繞在峰頂,不見盡頭:“他們想亂人心,讓我們自亂陣腳。但這只是開始,我們還沒真正反擊?!?/p>

魏無羨點頭,正要再說些什么,忽聽得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弟子慌亂的呼喊:“啟稟先生!含光君!魏前輩!”

一名身著執(zhí)事服飾的弟子奔至臺階前,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冷汗,連說話都帶著顫音:“東側巡防剛截獲一封匿名信,是從外門遞進來的,信封上的蛇紋火漆……和昨晚藍承安傳遞的密信一模一樣!”

藍啟仁眉頭一蹙,快步走下高臺,從弟子手中接過信封。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紙,沉甸甸的,觸手竟帶著一絲微溫,仿佛剛被人捂在懷里送來不久。

魏無羨湊上前,目光落在火漆上——那蛇紋雕刻得極為精細,蛇眼處還嵌著一點暗紅,與昨晚見到的密信火漆分毫不差??删驮谒{啟仁要拆封時,他忽然伸手按住了信角:“等等,先別拆?!?/p>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針,那是之前用來試探毒草的,此刻輕輕挑開火漆邊緣。一絲極淡的香氣逸出,混雜著腐草與泥土的味道,并不刺鼻,卻讓人莫名心慌。

“不是同一人寫的。”魏無羨收起銀針,語氣肯定,“火漆壓痕偏左,說明寫信人是左撇子,而昨晚那封密信的壓痕居中,是右撇子。而且這字跡……筆力虛浮,像是刻意模仿的,送信的人換了?!?/p>

藍忘機接過信封,指尖撫過封口處的褶皺,忽然頓住:“這香味,我曾在玄冥草附近聞到過。去年在夷陵追查活尸蹤跡時,見過那種草,氣味很特別。”

魏無羨的眼神瞬間凝住,玄冥草是煉制控尸丹的主材,金氏當年就是用這種草藥控制溫氏余部:“他們還在用這種藥控制活尸?可之前我們查到,金氏在云夢搭建的控尸法陣還沒完成,怎么會貿然行動?”

“說明他們在趕時間?!彼{啟仁沉聲道,指節(jié)因用力握信而泛白,“金光善知道藍承安被抓,密信的事已經敗露,所以加速了計劃。他怕我們查到更多線索?!?/p>

殿內一時陷入沉默,只有燭火跳動的聲音。遠處的鐘樓傳來一聲悠長的鳴響,驚起一群飛鳥,翅膀劃過屋檐的聲音清晰可聞。

魏無羨忽然笑了,只是笑容未達眼底,反而帶著幾分冷意:“既然他們這么急著讓我們亂,那我們就偏不能亂。”他轉身走向殿中央的案幾,抽出一張空白竹簡,拿起墨錠研磨,“我來寫一則新消息——就說藍家即將召開族議會,商議如何處置‘內鬼家屬’,尤其是與藍承安有牽連的旁支?!?/p>

“你想牽連無辜?”藍啟仁皺眉,語氣帶著一絲不滿,“旁支弟子大多無辜,不能因為藍承安一人,讓他們受牽連。”

“我不是要牽連他們,是要引蛇出洞?!蔽簾o羨蘸墨落筆,字跡瀟灑不羈,與藍家弟子的規(guī)整截然不同,“金氏在藍家安插的內線,肯定不止藍承安一個。他們聽到要清算旁支,若真有親屬被牽扯,必定會慌亂,甚至主動聯(lián)系外門的金氏之人。我們只要在各出口布控,就能抓住下一個?!?/p>

藍忘機走到案前,看著竹簡上的字跡,抬眼道:“我會安排巡防弟子在山門、側門以及后山小徑布控,只盯傳遞消息的人,不擾普通弟子。”

“對?!蔽簾o羨吹了吹竹簡上的墨跡,將其遞給一旁的執(zhí)事弟子,“你把這消息散出去,不用刻意隱瞞,越多人知道越好。記住,只抓傳遞消息的人,不問動機,也別傷了無辜弟子?!?/p>

執(zhí)事弟子接過竹簡,躬身應道:“是,弟子明白?!闭f完便快步離去。

陽光斜斜照進殿內,落在魏無羨的肩頭,給他的衣擺鍍上一層金邊。他抬手拂去衣上的一點灰塵,忽覺袖中傳來一陣溫熱——是之前放在里面的玉匣殘片。他掏出來一看,瞳孔微微一縮:昨夜那道蔓延的黑線,竟已縮回縫隙深處,只留下一道極淡的痕跡,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怎么了?”藍忘機察覺到他的異樣,走近幾步,目光落在殘片上。

魏無羨搖搖頭,正要把殘片收起,卻在翻轉時發(fā)現(xiàn),殘片內壁有一道極細的刻痕——不是天然形成的,像是有人用指甲在黑暗中悄悄刻下的,形狀纖細,卻清晰可辨,像是一把倒懸的劍,劍刃處還刻著一個極小的“崔”字。

“這是……崔家的標記?”藍啟仁湊上前,看清刻痕后,語氣驚訝,“崔家當年是修仙世家,后來因卷入金氏的陰謀被滅門,只剩幾個旁支子弟流落各地。這玉匣怎么會有崔家的標記?”

魏無羨握著殘片,指尖反復摩挲著刻痕,忽然想起昨晚從活尸身上找到的崔家銅牌:“難道這玉匣原本是崔家的?金氏滅了崔家,奪走了玉匣,還用來裝密信……這里面肯定藏著更大的秘密。”

藍忘機的目光變得凝重:“崔家當年擅長陣法,尤其是控靈陣?;蛟S這玉匣不只是裝密信的,還和金氏的控尸法陣有關。”

殿外的風又起了,這次卻帶著幾分寒意,吹得窗欞微微晃動。魏無羨將殘片重新塞進袖中,眼底閃過一絲銳利:“不管這玉匣藏著什么秘密,金氏既然這么急著毀了它,就說明我們摸到了他們的要害。接下來,該好好查一查崔家當年被滅門的真相了?!?/p>

藍啟仁點頭,目光掃過殿內的兩人,語氣堅定:“查崔家舊事需要時間,你們二人務必小心。金氏在暗處,說不定還會有更狠的招數(shù)?!?/p>

“放心吧先生?!蔽簾o羨笑了笑,眼底卻沒了之前的輕松,“我和藍湛這么多年,什么風浪沒見過?這次也一樣,能扛過去?!?/p>

藍忘機看著他,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動作輕柔,卻帶著無聲的支持。殿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落在滿是光塵的青磚上,仿佛連命運的絲線,都在這一刻悄然交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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