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牙本就對這場荒唐的婚禮嗤之以鼻,忍了半天,見柒和白走后,終于沒忍住嗤笑出聲:“呵,首席叫爸?這恐怕是玄武國百年難遇的奇景吧,說出去誰信?”
他這一聲調(diào)侃像是點(diǎn)燃了引線,周圍幾個憋了半天的刺客也沒忍住,低低的笑聲此起彼伏。在他們看來,柒剛才那副樣子,與其說是順從,不如說是被首領(lǐng)羞辱得敢怒不敢言,實(shí)在太顛覆首席的形象了。
然而,笑聲還沒持續(xù)幾秒,一道寒光驟然閃過。
“唰——”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下一秒,剛才笑得最大聲的那個刺客已經(jīng)捂著脖子,滿臉驚恐地倒了下去,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涌出。
柒不知何時去而復(fù)返,手中的魔刀千刃泛著冷冽的光,刀身還滴著血。他眼神冰冷地掃過全場,那目光里的殺意讓所有人瞬間噤聲,后背沁出冷汗。
剛才的笑聲戛然而止,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忘了——柒再怎么被“安排”,他終究是天下第一的暗影刺客,是那個能一人對抗一國的存在,豈容旁人隨意調(diào)侃?
赤牙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戰(zhàn)意,卻被青鳳不動聲色地按住了。
林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趕緊站出來打圓場:“哎呀,大喜的日子,動什么刀動什么槍的!都是自己人,開個玩笑而已,柒你也別往心里去?!?/p>
他一邊說,一邊給柒使眼色,又看向白(不知何時也跟了回來),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了,還有掀蓋頭呢!這儀式還沒完成呢!”
白身上的蓋頭剛才拜堂時被她自己掀開了,此刻被林悅一提醒,才反應(yīng)過來,又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侍女趕緊重新遞上一塊紅蓋頭,小心翼翼地給她蓋上。
按常理,掀蓋頭該用喜棍,輕輕挑開,圖個吉利。眾人都以為柒會按部就班,哪怕動作生硬些,至少會走個形式。
誰知,柒握著魔刀千刃的手微微一揚(yáng),刀光再次閃過。
“嗤啦——”
紅蓋頭被整齊地劈成兩半,飄落在地,露出白那張帶著驚惶和錯愕的臉。
全場再次鴉雀無聲。
用魔刀千刃掀蓋頭?這操作……果然是刻在骨子里的刺客作風(fēng),連掀蓋頭都帶著股殺伐之氣!
林悅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替那蓋頭(和魔刀千刃)捏了把汗。
魔刀千刃似乎也嫌棄地顫了顫刀身,仿佛在說:你禮貌嗎?老子可是能斬開萬物的神器,用來劈蓋頭?要不要面子了?
柒卻像是沒感覺到周圍的詭異氣氛,收刀入鞘,動作干脆利落,然后轉(zhuǎn)身看向白,眼神依舊沒什么溫度,卻也沒有了剛才的殺意。
“走吧?!彼麃G下兩個字,率先朝殿外走去。
白愣了愣,趕緊跟上,步伐還有些踉蹌。
看著兩人再次離去的背影,林悅長長地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的汗。
這首席……果然還是那個首席,一點(diǎn)都沒變。用魔刀掀蓋頭,也就他干得出來。
但至少,沒再動手殺人。
林悅清了清嗓子,對著依舊處于震驚中的眾人道:“都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杵著了!”
刺客們這才如夢初醒,一個個低著頭,噤若寒蟬地退了出去,路過地上的尸體時,腳步都快了幾分。
赤牙冷哼一聲,也轉(zhuǎn)身離開,青鳳則意味深長地看了林悅一眼,才緩緩離去。
大殿里終于安靜下來,林悅癱坐在椅子上,只覺得身心俱疲。
和這群刺客打交道,簡直比應(yīng)付期末考還累。
他看著地上的血跡和那半塊紅蓋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來,這“婚后生活”,怕是也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