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山脈的晨光,總帶著幾分溫柔的暖意。自凌熠辰受傷后,桑澈每日都會借著“采集靈草”的由頭,偷偷溜出青蕪院,提著裝滿湯藥和點(diǎn)心的食盒,沿著熟悉的山道,避開巡邏的弟子,來到主峰內(nèi)門弟子居所。
這日清晨,桑澈照舊推開凌熠辰的房門,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面而來。凌熠辰正靠坐在床頭,臉色雖依舊蒼白,卻比往日好了許多,見她進(jìn)來,眼中瞬間泛起溫柔的笑意:“你來了?!?/p>
“凌師弟,今日感覺怎么樣?”桑澈快步走到床邊,將食盒放在桌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燒已經(jīng)退了,看來昨日的凝神丹很有效?!?/p>
凌熠辰看著她認(rèn)真的模樣,心中一陣溫暖。這些日子,桑澈每天都會準(zhǔn)時來照顧他,為他換藥、熬藥、煉制丹藥,甚至還會帶來虞水兒偷偷塞給她的點(diǎn)心。若不是她,自己的傷勢絕不會恢復(fù)得這么快。
“好多了,多虧了你。”凌熠辰輕聲說道,目光落在她脖頸處那道早已愈合的牙印上,眼中滿是愧疚,“那日……對不起?!?/p>
桑澈臉頰微微泛紅,連忙收回手,轉(zhuǎn)身打開食盒,掩飾著自己的慌亂:“都過去了,凌師弟你別再提了??斐脽岷赛c(diǎn)湯藥吧,我今日加了些千年靈芝,能更快地修復(fù)你的經(jīng)脈?!?/p>
凌熠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桑澈將湯藥倒出來,遞到自己手中。溫?zé)岬臏庬樦韲盗魅敫怪校瑤硪魂嚺?,不僅滋養(yǎng)著他的經(jīng)脈,也溫暖著他的心房。
喝完湯藥后,桑澈又拿出藥膏,為凌熠辰清理傷口。她的動作依舊輕柔,指尖偶爾觸碰到他的皮膚,都會讓凌熠辰心中泛起一陣漣漪。
“桑澈,”凌熠辰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猶豫,“我記得你曾說過,你今年十六歲?”
桑澈愣了愣,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啊,怎么了?”
“我今年十五歲?!绷桁诔娇粗?,眼中帶著幾分期待,“這么算來,你比我大一歲。既然如此……我可不可以叫你姐姐?”
桑澈手中的動作一頓,猛地抬起頭,看向凌熠辰。她沒想到,凌熠辰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在她心中,凌熠辰一直是那個沉穩(wěn)可靠、處處保護(hù)自己的師弟,如今卻要叫自己“姐姐”,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見桑澈沉默不語,凌熠辰心中有些失落,連忙說道:“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的!”桑澈連忙打斷他的話,臉頰泛紅,眼神有些躲閃,“我……我只是覺得有些突然。既然你不介意,那……那便隨你吧?!?/p>
聽到桑澈的回答,凌熠辰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那我以后就叫你桑澈姐姐了?!?/p>
“嗯。”桑澈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忙低下頭,繼續(xù)為凌熠辰清理傷口,可心中的悸動卻久久無法平息。
接下來的日子里,凌熠辰果然改口叫桑澈“姐姐”,雖然偶爾會讓桑澈有些慌亂,卻也讓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更加親密。桑澈依舊每天偷偷來照顧凌熠辰,兩人會一起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聊著天。凌熠辰會給她講一些修仙界的奇聞異事,桑澈則會給他講蒼梧宗的趣事,還有母親教她的醫(yī)術(shù)。
這日午后,桑澈正坐在床邊,為凌熠辰縫制著被鮮血染透的弟子服。凌熠辰靠坐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修仙功法,卻沒有心思翻看,只是靜靜地看著桑澈。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看起來格外溫柔。
“桑澈姐姐,”凌熠辰突然開口,“等我的傷勢痊愈后,我?guī)闳デ嘣粕矫}深處的靈泉看看吧。那里的靈泉不僅能滋養(yǎng)靈力,還能讓人身心舒暢,是個難得的好地方。”
桑澈抬起頭,眼中滿是期待:“真的嗎?那太好了!我早就聽說過靈泉的大名,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去看看?!?/p>
“當(dāng)然是真的。”凌熠辰笑著說道,“等我傷好后,就帶你去?!?/p>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時,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響起:“凌熠辰,你在嗎?”
桑澈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是紫玄長老的聲音!她連忙站起身,想要找地方躲起來,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房門被推開,紫玄長老走了進(jìn)來。
紫玄長老看到房間里的桑澈,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滿是怒意:“桑澈!你一個外門弟子,竟敢私自闖入內(nèi)門弟子居所,還在這里逗留!你可知罪?”
桑澈嚇得渾身發(fā)抖,連忙跪倒在地:“長老,我……我只是擔(dān)心凌師弟的傷勢,所以才……”
“擔(dān)心?”紫玄長老冷哼一聲,“你有什么資格擔(dān)心凌師弟?凌師弟乃是宗門重點(diǎn)培養(yǎng)的天才,豈容你一個來歷不明、還被懷疑是邪修的人玷污?”
“長老,您誤會了,桑澈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是我讓她來照顧我的?!绷桁诔竭B忙開口,想要為桑澈辯解。
“閉嘴!”紫玄長老厲聲打斷他的話,“凌熠辰,你可知你如今的身份?你是清水宗的希望,豈能與這種人走得這么近?若是被掌門和其他長老知曉,定會對你失望!”
凌熠辰還想再說什么,卻被紫玄長老一個眼神制止。紫玄長老看著跪在地上的桑澈,眼中滿是不屑:“桑澈,我念在你初犯,今日便不追究你的過錯。但我警告你,從今往后,不準(zhǔn)再靠近凌師弟半步,不準(zhǔn)再踏入內(nèi)門弟子居所一步!若是讓我再看到你糾纏凌師弟,定將你逐出宗門!”
桑澈的身體微微顫抖,眼中滿是委屈與不甘,卻不敢反駁。她知道,紫玄長老一直對自己心存不滿,如今被他抓了現(xiàn)行,多說無益。
“還不快走!”紫玄長老厲聲喝道。
桑澈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凌熠辰,眼中滿是不舍,最終還是站起身,快步跑出了房間。
看著桑澈離去的背影,凌熠辰心中一陣刺痛,對著紫玄長老說道:“長老,您太過分了!桑澈姐姐她只是好心照顧我,您怎能這么對她?”
“過分?”紫玄長老看著凌熠辰,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凌熠辰,你可知她是什么人?她是蒼梧宗的遺孤,體內(nèi)還藏著不明力量,被眾多弟子懷疑是邪修!你與她走得這么近,不僅會影響你的前途,還會給宗門帶來麻煩!”
“桑澈姐姐絕非邪修!”凌熠辰堅定地說道,“我愿以我的修為和名譽(yù)擔(dān)保,她絕對不會做出危害宗門的事!”
“擔(dān)保?”紫玄長老嗤笑一聲,“你的修為和名譽(yù)在她面前,一文不值!凌熠辰,我勸你還是早日與她劃清界限,專心修煉,莫要再被她迷惑!”
說完,紫玄長老不再理會凌熠辰,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nèi)再次陷入寂靜,凌熠辰靠坐在床頭,眼中滿是憤怒與無奈。他知道,紫玄長老說的是事實(shí),桑澈的身份確實(shí)敏感,自己與她走得太近,確實(shí)會給她帶來麻煩??伤麉s無法做到與桑澈劃清界限,從在蒼梧宗廢墟中遇到她的那一刻起,桑澈就已經(jīng)住進(jìn)了他的心里,成為了他無法割舍的牽掛。
另一邊,桑澈跑出內(nèi)門弟子居所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沿著山道一路狂奔,回到了青蕪院。
剛走進(jìn)青蕪院,虞水兒就迎了上來,看到桑澈哭紅的眼睛,連忙問道:“桑澈師妹,你怎么了?是不是誰欺負(fù)你了?”
桑澈搖了搖頭,哽咽著說道:“沒有……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虞水兒顯然不信,卻也沒有追問,只是拉著她的手,說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這里有母妃剛送來的桂花糕,給你吃一塊,心情就會好起來了?!?/p>
說著,虞水兒便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塊桂花糕,遞給桑澈。
桑澈接過桂花糕,卻沒有胃口,只是緊緊攥在手中。她知道,紫玄長老的警告絕非玩笑,若是自己再偷偷去見凌熠辰,不僅會連累自己,還會影響凌熠辰的前途。
“水兒,”桑澈突然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我以后……可能不能再去見凌師弟了。”
虞水兒愣了愣,問道:“為什么呀?是不是凌師弟的傷勢已經(jīng)痊愈了?”
桑澈搖了搖頭,將紫玄長老警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虞水兒。
虞水兒聽完后,氣得跳了起來:“這個紫玄長老太過分了!桑澈師妹你好心照顧凌師弟,他不感謝你就算了,還這么對你!不行,我要去找他理論!”
“別去!”桑澈連忙拉住她,“水兒,你別沖動。紫玄長老也是為了凌師弟好,我不能因?yàn)樽约?,影響了凌師弟的前途?!?/p>
虞水兒看著桑澈委屈的模樣,心中滿是心疼,卻也知道她說的是事實(shí)。紫玄長老在宗門內(nèi)地位崇高,若是自己去找他理論,不僅討不到好,還會連累桑澈。
“那怎么辦呀?”虞水兒無奈地說道,“總不能讓你和凌師弟就這么斷了聯(lián)系吧?”
桑澈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堅定:“沒關(guān)系,只要凌師弟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等他的傷勢痊愈后,或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雖然嘴上這么說,可桑澈心中卻充滿了失落。她知道,紫玄長老既然已經(jīng)警告了自己,就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以后想要再見到凌師弟,恐怕難如登天。
接下來的日子里,桑澈果然沒有再去見凌熠辰。她每天都會按時參加修煉,空閑的時候就會翻看母親留下的《醫(yī)理雜記》,努力提升自己的醫(yī)術(shù)。只是,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會想起凌熠辰,想起他叫自己“姐姐”時的模樣,想起兩人一起聊天、一起看風(fēng)景的時光。
而凌熠辰,在桑澈離開后,傷勢恢復(fù)得慢了許多。他每天都會坐在窗邊,望著青蕪院的方向,期待著桑澈的身影出現(xiàn),卻每次都失望而歸。他知道,桑澈是因?yàn)樽闲L老的警告,才不敢再來見自己,心中滿是愧疚與無奈。
這日,凌熠辰的傷勢終于痊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青蕪院見桑澈,卻被紫玄長老攔了下來。
“凌熠辰,你要去哪里?”紫玄長老看著他,語氣嚴(yán)肅。
“我要去青蕪院,見桑澈姐姐?!绷桁诔秸f道。
“不行!”紫玄長老厲聲拒絕,“我已經(jīng)警告過桑澈,不準(zhǔn)她再靠近你,你也不準(zhǔn)再去見她!從今日起,你必須專心修煉,準(zhǔn)備下個月的宗門大比!”
凌熠辰皺了皺眉,說道:“宗門大比我自然會準(zhǔn)備,可我必須去見桑澈姐姐,我有話要對她說?!?/p>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紫玄長老態(tài)度堅決,“凌熠辰,你若是執(zhí)意要去見她,就別怪我稟報掌門,將你禁足!”
凌熠辰看著紫玄長老堅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后,凌熠辰坐在床邊,心中滿是煩躁。他知道,紫玄長老絕不會輕易松口,想要見到桑澈,只能另想辦法。
就在凌熠辰一籌莫展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jìn)來?!绷桁诔秸f道。
房門打開,一位身著黑衣的人走了進(jìn)來,正是之前與凌熠辰在隱秘山谷見面的黑衣人。
“主人,”黑衣人躬身說道,“屬下查到,紫玄長老近日與魔界有所接觸,似乎在密謀著什么。”
凌熠辰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魔界?他與魔界有什么關(guān)系?”
“具體情況屬下還不清楚,只是查到紫玄長老近日多次偷偷離開宗門,與一位身著暗紫色長袍的魔界之人見面。”黑衣人說道,“屬下懷疑,紫玄長老可能與蒼梧宗被滅有關(guān)。”
凌熠辰瞳孔驟縮,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他一直懷疑蒼梧宗被滅并非意外,如今看來,此事果然與宗門內(nèi)部有關(guān),而紫玄長老,很可能就是其中的關(guān)鍵人物。
“繼續(xù)查!”凌熠辰語氣堅定地說道,“一定要查清楚紫玄長老與魔界的關(guān)系,還有蒼梧宗被滅的真相!”
“是,屬下遵命!”黑衣人應(yīng)道,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黑衣人離去的背影,凌熠辰眼中滿是堅定。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查明蒼梧宗被滅的真相,為桑澈報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事。至于桑澈,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親自站在她面前,告訴她所有的真相,保護(hù)她不受任何傷害。
而此刻的青蕪院,桑澈正坐在紫藤花架下,手中拿著一朵紫色的紫藤花,眼神中滿是失落。她不知道,一場關(guān)乎蒼梧宗真相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悄然展開,而她與凌熠辰的命運(yùn),也將因此再次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