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從綿長的睡夢中醒來,發(fā)現眼前一片黑暗。 她摸索著四周,觸手可及處皆是一片冰涼,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盒子里。而她的下身一片膩滑,似乎能感受到血液一絲一絲地從身體里面流出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彼帽M力氣,卻只能發(fā)出一點點的聲音。她太累了,剛剛的生育花費了她太多的力氣。 突然。外面?zhèn)鱽硪唤z聲響。然后,她的頭上方被人移開了一道縫。 “居然還活著……”有人在她頭頂這樣說著。 認出了那個人,她大喊:“是我啊,是我啊,救救我……” 最后,她的聲音越來越弱,因為那一條縫,又被牢牢蓋死了。 猛然問,她想起了這間府邸里,流傳的詭異傳說:鬼棺食人。 就在這時,她似乎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女子的嘆息,但再聽,卻什么聲音都沒有…… 一、毒中艷鬼 今天是小叔叔秦箏剃度出家的日子。 我跟著老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和秦府諸人站在大雄寶殿門口,送別小叔叔。 秦府是琳瑯山一個養(yǎng)花世家,它產的花美艷絕倫,專供皇家御用,先皇曾賜予秦府一塊金匾,上書先皇親筆:富貴生花。 只可惜秦府人丁不大興旺,老太爺早年病死,老夫人膝下只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我父親,一個就是今天剃度的小叔叔。 母親在生下我之后,暴斃而亡,父親因為母親的離世而郁郁寡歡,最終隨母親去了;叔叔一直未娶妻,卻有個一夜糊涂留下的孩子——秦生玉。而生玉的母親,卻不知所終。 “生花,生花?!毙∈迨逭驹诖蟮铋T口朝我招手。我看了一眼老夫人,見她點了點頭,這才走過去。 秦箏邊撫摸著我的臉,邊喃喃自語:“越是長大,越是像藍……” “箏兒!”老夫人一聲怒喝,叔叔癡迷的眼,頓時清明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老夫人,然后在我耳朵低聲道:“生花,快走,遠離這個家?!?說完后,他一把把我推開。向一直在遠處靜立的大師示意之后,整個儀式才算是真正開始……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秦府,我跟在隊伍后面,我雖是名譽上秦府的小姐,但老夫人,從來都不喜歡我。 “生花小姐,老夫人說,讓您去一趟前院?!毖经h(huán)對我說。 我整了整妝容,走出了偏院。 經過前院花園的時候,我看到了生玉和一個男人。我向他們欠了欠身,男人回了個禮。 “你怎么向她行禮?”生玉生氣地拽住他,“你是我的夫婿,憑什么要對她行禮?” “我們又未成婚?!蹦腥说痪湓?。讓生玉氣紅了臉。 “你居然幫著外人,我不理你了!”生玉說完,跺跺腳跑了。 “在下蕭憶冉?!?“我叫藍生花?!?“你不是秦府的小姐嗎?怎么卻姓藍?”話一出口,他立刻感到不妥,“抱歉,我……” 我笑笑:“我的母親姓藍,父親為了紀念她,所以讓我也姓藍。你來秦府,是為了和生玉完婚的嗎?” “不?!彼⒖谭瘩g,然后看著我良久才道,“是老夫人找我來,為了一味我絕不會給出的毒藥?!?“什么毒藥?” “斑斕花——毒中艷鬼?!彼吐曉谖叶呎f。
二、人花種 只是我沒有想到,老夫人居然會將蕭憶冉賜給我做夫婿,而蕭憶冉居然同意了。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既然這樣,三日后,你們就完婚吧。” 一回到偏院我的房間,我質問著蕭憶冉:“你為何這樣做?” “我只是對你一見鐘情而已。” 我盯著他:“老夫人將你請到秦府中,為的是一味毒藥,你沒把毒藥拿出,卻接受了老夫人的賜婚,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你果然像你娘藍若離一樣,冰雪聰明。” “……你到底是誰?” “我叫蕭憶冉,也叫藍衣霄,是你母親的徒弟?!?“徒弟?” “是,十九年前,你母親來到中原,遇到了你父親,一年之后,有了你,但是,她死了。”他向我述說著秦府里的人永遠不可能說出的事情。 “我母親不是中原人?” “藍是南疆之地的大姓?!?“南疆?”我低吟一聲,“那為何,你現在才來?” 他對我笑笑,那笑,讓我臉紅心跳:“幾年前,我來中原,才知道她有一個女兒。選擇現在來,一是你的年紀,到了該知道真相的時候;二來,有些東西,是應該被摧毀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砸門。 門一打開,生玉就像一股風似的沖了進來,然后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她手上的金戒指劃傷了我的臉,頓時火辣辣地疼。 “你這個狐貍精,竟搶了我的夫婿!你和你娘一樣,都是禍水!” 當她想打第二個巴掌時,手已經被藍衣霄狠狠抓住,他厲聲道:“秦生玉,你敢!” 僅是這五個字,生玉就愣住了。 很快,房子里涌入了不少人,人群向兩邊分開,老夫人從人群里走了進來,龍頭拐杖先碰了碰地,然后就狠狠地砸在了生玉的身上。 “孽障,竟然這樣對你的姐姐!這樣美妙無暇的皮膚,你竟舍得傷害?”她關心的竟然只是我的皮膚。 藍衣霄將一方錦帕撫上我的臉,我的傷口頓時一片冰涼:“別摸,這上面有傷藥?!?訓斥完生玉,老夫人叮囑我好好休息,便領著眾人出去了。 “老夫人還真是狠,對自己的孫女,竟然下得去手?!彼{衣霄一邊替我清理著傷口,一邊對我說。 我微微一笑,擺弄著手邊的花說:“自我記事以來,老夫人似乎總是處變不驚的,不笑也不怒,除了今天,九年前似乎老夫人也震怒過一次,那一次是因為老太爺的死?!?“那你知道老太爺是怎么死的嗎?”他停下手里的動作,忽然道。 “聽說是暴斃——就像我母親一樣?!毕氲竭@里,我笑了出來,笑里有淚?!袄咸珷?、母親暴斃。父親郁郁而亡,生玉的母親失蹤……” “也許老太爺不是暴斃。”他突然說了這么一句,我猛地看著他。 “老太爺死在秦府進貢前幾天,我聽說老太爺死后,老夫人上貢了一種奇花,此花靛青碧綠。葉白根黑,散有淡香,后妃不愛,卻唯是帝王、太子之類男子獨愛此花?!彼麖膽牙锬贸鲆槐拘宰?,“這是師父留下的手抄本,而原本,被她帶到了中原,里面寫著奇花異術,其中有一種叫‘人花種’。” 一聽這名字,我的心就“咯噔”一下。 “以人肥養(yǎng)花,花開極艷,花似人形,為花中極品……”他讀著其中一段,“但因為我手里的手抄本并不完全,具體的方法并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老太爺被制成了花肥,養(yǎng)成了花,進貢給了皇帝?”
也許,確實如藍衣霄所說,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手掌下擺弄的花,已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枯萎了。 從小,我就發(fā)現我有這樣的能力,我的身體,似乎可以控制花,無論我笑或是我怒的時候,那情感似乎會變成養(yǎng)料,滲入花的身體里。
三、午夜殺意 萬籟俱寂的午夜時分,月黑風高。一個人手拿著一把鋼刀,咬牙摸進偏院的小房間。 滿室異香。 她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冷哼,慢慢走近床頭,然后舉起刀! 正在此時,房間的燭光突然亮起。一個她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 “生玉,你竟然要殺死你的姐姐?”藍衣霄站在角落里,一臉平靜,仿佛早已料到。 “蕭憶冉?你怎么會在這個房間里,生花呢?”那濃郁的香味使她有些迷糊。 “你居然想殺了自己的親姐姐?!彼{衣霄找了一個位子坐下。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么狠心的女人,只是……”說到這里,生玉支吾了起來。 藍衣霄靠近她,看著她,款款深情,迷惑著生玉道:“只是什么?生玉能告訴我嗎?” “奶奶一向是最寵我的,即使父親并不愛我,但前幾天我弄傷了生花的臉,奶奶卻杖責于我,把我丟進了后院的柴房里?!?“只是因為這個?”藍衣霄挑著她的下巴問。 自然沒有那么簡單。 生玉被關在柴房的時候,管家夫人——廚娘哭哭啼啼地來找她,并且自稱是她的外婆。她說生玉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不能讓生玉被老夫人害死了,她要生玉逃出去。 原來,多年之前,秦府也僅僅是一戶采玉人家,因玉發(fā)家。據說家中有一鎮(zhèn)宅之寶,卻無人得見。 十九年前,秦府來了一名絕色女子,正是藍若離,此女一出現在琳瑯山便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她因與大少爺一見鐘情,成了秦府的大少奶奶。那時秦府雖不像現在這樣聞名天下,但也是大戶人家,老夫人自是十分反感這門婚事,但這卻因藍若離的一席話而改變。 “藍若離對老夫人說了什么?”藍衣霄問道。 “她對老夫人說,‘我有一法,只需借助秦府鬼棺,便可使秦府聞名天下。’” “鬼棺!”聽到這兩個字,藍衣霄猛地站起身,“后來呢?” “老夫人自是不愿意讓人知道鬼棺的事情,只說藍若離胡說八道,但有一天,藍若離卻從老夫人的寢樓里出來——老夫人的房間從來不讓別人進的。 她出來之后,手里還捧著一株花,那花美艷無比。后來藍若離讓人捧著這株花在琳瑯山附近走著,遇上了當時微服私訪的皇帝,于是,秦府的花成了御用之花?!?“竟是如此?!彼{衣霄喃喃自語,“可這又與生花有什么關系?” “你可知那花是怎么培育的?”秦生玉反問他,“那花一出來,秦府就出事了——失蹤了一個最美的丫環(huán)呢。” “你的意思是……” “那花,是用人命做養(yǎng)料的?!?藍若離生產那年,暴斃而亡,卻把法子傳給了老夫人。生玉的父親秦箏因為藍若離成為了他的嫂子,整日酗酒,有一次酒醉,一時糊涂,摸進了一個丫環(huán)的房間里,于是有了生玉。 那丫環(huán)就是生玉的母親,據說那丫環(huán)一生下生玉,人就失蹤了。而當年進貢的花,花色純白,但根系血紅,整株花散發(fā)著淡淡的乳香……也是那一株花,把秦府推向最頂點。 那株花,很有可能是生玉的母親養(yǎng)成的……雖然兩個人都明白,卻都沒有明說。 “你該恨的是藍若離,而不是藍生花?!彼{衣霄說。
“可是,藍若離已死啊,而現在的藍生花,長得是和她娘越來越像了,甚至現在搶走了你!”生玉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你可知道,廚娘對我說的是什么嗎?三年一度的上貢又要開始了,這一次。奶奶可能會把我弄成花肥,畢竟,用我娘種出的花是那么的美。她要我逃離這個家,憶冉,和我一起走吧!” 來不及了。 門外傳來了人聲,藍衣霄猛地站起,拿起她還握在手里的鋼刀,一狠心往左手手臂上一劃,朝外大喊道:“來人啊,生玉殺了……”生玉之死 自那日之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生玉。 “你在隔壁聽到生玉的話了?”藍衣霄問我,他的手腕上綁著厚厚的布帶,上面滲著血。 我點點頭。 他站了起來,用那只未受傷的右手艱難地解開衣服,我正皺眉想要阻止,他卻向我露出了他光滑的胸膛,左胸接近心臟的部位,紋著一朵極美的花:“這就是斑斕花?!?“可這……”分明不是花。 “我曾有心疾,師父在我小時候把斑斕花花種植入了我的心里,用于修補那個小傷口,不知不覺的,我胸口的皮膚上,就生出了一朵花?!?“你給我看這個,是為了告訴我什么?”我奇怪地問。 “恐怕,老夫人為了拿到這顆種子,會不擇手段,即使開膛破肚,亦在所不惜啊。”他穿上衣服,對我說,“我知道你一直對我存有懷疑,我現在告訴你,只不過是為了說明,我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今晚三更,老夫人寢樓見?!蔽覍λf。 當晚無風無月,唯有烏云滿天,三更剛響,就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寢樓下。 “挺準時?!彼{衣霄對我說。 “我曾來這里許多次,這里雖說是老夫人的寢樓,但老夫人從來不在這里留宿,也不允許別人接近,”我指著二樓的房間對他說。 我們一起上了二樓,推開房門,一股詭異的香味撲面而來。 藍衣霄按下某個開關,那堵墻應聲打開。墻后密室沒有一絲燈光,卻透露出一種綠瑩瑩的顏色,就像無數鬼火在空中飄蕩。濃郁的味道越來越重,我不禁皺眉。 密室中放著一方用碧玉制成的棺材,只有棺材,卻沒有蓋,碧玉周圍雕刻著各種鬼怪。 “這便是秦府鬼棺?!彼{衣霄說,“據說秦府先人開鑿玉山時,挖出一塊美玉,后來這玉被雕鑿成了一口碧玉棺材??墒牵恳痪咛蛇M棺材里的尸體,都會消失。與其說是消失,不如說是化成了尸液,秦府鬼棺,是會吃人的?!?我和他慢慢靠近那口棺材,往里一看……“生玉!”我驚叫出聲。 碧玉棺材里躺著的正是生玉,只是生玉的身體,變得有些纖薄,不是瘦。而是纖薄,似乎她的整個身體都被平平地削掉了一點兒。 就在我驚訝之時,突然,躺在碧玉棺材里的生玉,竟睜開了眼睛。 “啊……”我差點叫出聲,藍衣霄捂住了我的嘴。 “生玉,你怎會落到這個下場?”我正要把生玉從棺材里抱出來,她卻大笑出聲。 “沒用的,躺入這個棺材里,整個身體會被吸住,然后從后背開始化水,再化到前胸,等全部化成尸水之后,就是養(yǎng)花最好的肥料了?!鄙裾f得冷淡,“我已經試了無數次了,出不去的?!?“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只是為了讓你也落到這個下場而已。”突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嘴邊裂開一個大笑。與此同時,藍衣霄一個悶哼,向前倒去,一把利器刺穿他的前胸,然后迅速又收了回去。 是老夫人!兇器是她手里的龍頭拐杖,她用力一捏,那兇器竟收到了拐杖里! 就在藍衣霄倒下去的一瞬間,棺材里的生玉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猛地坐起,抓住了他的身子,把他拖進了棺材里,我看到了生玉已經腐爛干凈的后背和被削了一半的后腦勺,我也同樣看到了里面的內臟和涌動的腦漿…… 這一次,生玉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永遠和藍衣霄在一起了。
五、密書 老夫人把手伸到了藍衣霄胸前的傷口中,摸索了一陣子后,從里面拿出一個小手指大小的黑色種子,擦了擦上面的血漬之后,放入了懷中。 “生玉這孩子,算是狠的,只是太笨了,當我把她弄進棺材的時候,她還一臉震驚,就像她娘一樣。”老夫人陰狠的臉在綠光下顯得更加恐怖,“她娘剛剛生產完,就被弄進了鬼棺里,我本以為她咽氣了,沒想到棺材里竟然響起了聲音,我把棺材打開一條縫,她居然還要我救她,真是好笑……” 我慢慢后退。 “你爺爺也是,竟然幾年前說不愿意再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了,秦府的榮耀不要也罷……于是我也把他弄到了棺材里,你知道那一年種出的綠花是多么美嗎?”她一步一步靠近,“你父親,看到我要把你母親制成花盆的時候沖了上來,一個不慎,撞到鬼棺上死了……” 老夫人已經瘋了。 “藍若離以為我真的那么好說話嗎?我趁著她生產的時候,拿到了那本密書,你猜,里面有什么?那里寫著奇花異術:以人肥養(yǎng)花,花開極艷,花似人形,為花中極品,然,著想種出奇花,非花肥,花種,花盆皆為天下致品不得,花肥為人肥,花種取天下劇毒之種,花盆為苗誓之女身軀。” 我瞪大眼睛看著她…… 她按下房間里的某個開關,一直懸掛在屋頂上的棺材蓋徐徐落下,我看到了棺材蓋上,那個纖細干癟的身體,“這就是你娘,可惜已經時日無多了,種出來的花也是越來越不討皇上的喜愛了?!?我上前一步,撫摸著我娘那消瘦的身體。 “你看,這一切多符合天意啊,藍衣霄帶來了種子,生玉變的花肥,還有你這有苗女血統(tǒng)的花盆,這不是老天在助我秦府嗎?”她按下龍頭拐杖,露出里面的利刃,慢慢向我靠近。 就在那一瞬間,我感受到身下的那具軀體手一動,狠狠地推了我一下!而我再一摸她的鼻息,竟是全無氣息,我娘竟這樣去了。 到死,她都希望我遠離這是非之地。瞬間,我想到了死,我死了,也就沒有所謂的花盆了,老夫人的目的再也無法達成了。 可當老夫人的拐杖刺穿我四肢的時候,我都沒有咬下舌頭。 她慢慢地,把我抱了起來,四肢綁在那鬼棺的棺材蓋上,在我肚皮上破開一道口子,把那帶著藍衣霄體溫的種子,慢慢埋進我的皮膚里,我感受到生玉的尸液,正透過這鬼棺慢慢滲入我的身體里…… 我依舊沒有咬下舌頭,不是我怕死——如果我死了,就無法保掙這滔天恨意了。
六、花散人亡 我想,我娘和我一樣,都擁有讓花朵感知自己感情的能力,但是,她知道有我的存在,所以,她一直默默隱忍著,我不一樣,因為,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這一年,秦府進貢的花,美得驚人。秦府,又因為這朵花,喚回了往日的榮光。 皇帝把這朵花賜給了他最愛的寵妃——蕭妃。 蕭妃與這朵花時刻不分離,無論是吃飯、睡覺,都時時在一處。 這天,日上三竿,蕭妃卻還沒起床,她的心腹太監(jiān)慢慢打開了她寢宮的大門,當看到里面的情景的時候,他嚇得暈了過去。 皇帝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他最愛的蕭妃依舊躺在床上,那樣安靜,那樣可愛,只是沒有了頭而已。 而那朵花,依舊是那樣艷麗,那樣吸引人,只是花梗上長了兩排森然的牙齒而已,而那尖銳的牙齒,還在慢慢噬咬著蕭妃的皮膚。 血,一點一點地染紅了蕭妃身下的床,也一點一點地染紅了皇帝的眼,皇帝大怒。 當老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立刻想到了那寢樓里唯一活著的人。她在寢樓外點了一把火,洶涌的大火中,似乎還能聽到她痛苦的呻吟,但那呻吟之中,卻帶著難掩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你笑什么?” 突然,起風了。那火順著風迅速蔓延了整個秦府。 老夫人的周圍,也開始被灼熱的紅色蔓延,但她卻似乎一點都沒感受到一樣,依舊問著:“你在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 到最后,都沒有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