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逸的山村原本平靜和諧,卻因人背叛使得山村陷入血光之災(zāi)。人原本是善,若是善為惡,那都是被動,沒有人會主動成惡。
村外不遠處,一灰袍老者白眉過肩,須垂胸。右手持龍頭拐、左手拉著韁繩。騎一匹白馬一邊念著咒語一邊靠近村子。
“八道之震,雷暴!”
白眉老者話音剛落,空中瞬間炸落幾道雷直接打在正在向老者襲來的巨獸。
戴隨召喚出來的巨獸應(yīng)聲倒地,毫無招架之力。
此人正是戴震的老伙伴,真龍六衛(wèi)之一的戴嚴。歷的道與戴慕一樣,歷的都是八道之一的震,而道又在戴慕之上。
“哼,真是看走了眼?!?/p>
戴隨望著村外不遠處的戴嚴哼道:“”
“真龍大人若還在,必將你滅于無形?!?/p>
“甭這么對我不禮不敬,老夫茍活于世只求長生??幢M人生冷暖不如自我逍遙。黃帝已經(jīng)不在,現(xiàn)在我這樣,比守護著神冠更為滿足。好心告訴你們,不如與我同隨農(nóng)都炎帝,一起謀天下,豈不快哉?”
聽著戴隨威懾,戴嚴也毫無懼怕回復(fù)戴隨。
“呸,狗屁不通不知羞恥,身為真龍六衛(wèi)之一,怎么能說出這種胡言,愧對真龍對你信任!??!”
聽著戴嚴的回話,暴脾戴慕頓時怒火攻心,大罵戴嚴無恥之言。都是受過真龍信任的戴慕,容不得他人對真龍大人一片褻瀆。
“老兄還是暴脾氣,我只是好心相勸,何必如此動怒。”
這下不得了,這一句,完全將戴幕的脾氣直接引到頂點。
“八道之震,雷震?。?!”
話不投機半句多,戴慕爆炸的脾氣瞬間使出道力,對著戴嚴便是一揮。頓時戴嚴身處的地方周圍出現(xiàn)一個圓圈,不到分秒,一下子雷擊陣陣,全部打在圈子里,氣勢極為洶涌,一陣接著一陣。
雷擊轟炸了一會后,待煙霧消散,只見圈內(nèi)數(shù)具農(nóng)都斥候的盔甲,卻不見尸體,直接成渣了。
“同是八道之震,我們都彼此了如指掌。不過我發(fā)現(xiàn),你道力弱了不少。哈哈哈哈哈?。?!”
戴嚴此時除了胯下之馬已經(jīng)不見。但他人完好無事,且還幸災(zāi)樂禍。
“真龍大人也真是,到底看中了你哪一點,會讓你這種資歷進入真龍六衛(wèi)?”
戴嚴對著戴幕諷刺完,六顆圓形電球成型于戴嚴背后,只見戴嚴龍頭拐向前一指。戴幕頓時身體輕盈,竟不由自主朝戴嚴移過去,不,明顯看來,是被吸過去。
原來戴嚴在戴幕瘋狂施道之時,突破了雷震的缺點,閃在一邊趁戴幕不注意自己也施了道。
“小心?。?!”
望著即將危險的戴慕,戴隨戴震趕緊移到戴幕身旁。
“艮之力,號汝相助”
一頭異獸從地里鉆出,手持刀盾擋在戴幕身前,做守御之勢。
“巽之力,引風”
一陣風過來,直接將快被吸過去的戴幕又拉了回來。
轟轟轟!幾聲。就在戴幕被拉回來之時,戴嚴的電球全部飛了過來。三顆直接穿透戴隨召喚出來的刀盾巨獸身上,巨獸盾牌直接打出幾個窟窿,而后打在身上,巨獸應(yīng)聲倒地。
另外三顆直接被彈開,但還是直接從巨獸兩邊向戴震戴隨身旁飛過,直接穿透一群村衛(wèi)士身體。
看著胸口的窟窿,衛(wèi)士眼神充滿絕望和遺憾。
“我………回……不……去……”
某位村衛(wèi)士,剛要說什么,奈何氣已不夠。誰都知道,他想說什么。衛(wèi)士們都有家人,若不是戰(zhàn)爭,誰都想回家。那里有他的父母,或許有他的妻兒需要保護,又或是剛認識的戀人在等待他回去。
在瞳孔逐漸失去焦距時,衛(wèi)士仰天后倒,在倒下之際。他看了最后一眼天空,那是多么清澈深藍,多么溫暖柔和,就像他心愛的她的臉龐……
“咳……咳……”
原本有期待,而期待卻成了永恒。若是他所念之人有知,定會被這男人的壯舉所感動,因為這位男人為了保護她而犧牲!
幾聲輕咳,戴隨和戴震中間的戴幕也突然跪地咳血。
看他身上沒受一點重創(chuàng),為何會咳血?如果排除受傷這點,那就看看戴幕瘦弱的身軀。
如今已進安享之年的他,只歷得一道。在得道后雖說能在增加一些壽命。但命終究有個點,點到為止。年紀越高,除了智慧多了以外,其余機能全部越弱,除非你能多歷幾個道。
由于剛才的憤怒與用道的過度消耗,使得他再這個年紀無法在撐下去。
“你先休息,我們來?!?/p>
戴震吩咐身后還活著的衛(wèi)士過來扶戴幕,另一面則對戴嚴望去說道:
“再入六衛(wèi)之前,我們都有宣誓。若是違誓者,將滅之。現(xiàn)在你一錯再錯,別再執(zhí)迷不悟。”
“執(zhí)迷不悟是你們,天下大勢已分,只是你們還沒看清形式?!?/p>
戴嚴毫不忌諱戴震所說的誓約,繼續(xù)說道:
“以后會是炎帝的天地,是你們沒看明白?!?/p>
“凡事都有個理,因為理是反復(fù)無常的,所以我們需要一個道來確定該不該做。在你確定這個道是否值得你去做,你就該知道如何去理。真龍大人為何會讓你加入六衛(wèi),肯定是認可你的道。為何會認可你,你應(yīng)該自己知道?!?/p>
戴震剛回完戴嚴的話,隨即再念了一句:
“八道之坎,水療?!?/p>
一時間,剛要被衛(wèi)士扶走的戴幕身上青光泛起,徐徐包裹著,使得戴幕全身一陣放松。
而另一邊的戴嚴,頓時陷入一陣沉思。
在第一次上古之戰(zhàn),戴嚴屬于朱襄陣營。而朱襄底下有個先鋒大將,叫巨夭,是個巨人,手持巨斧力大無窮,每次出戰(zhàn)都要坦胸露乳兇猛無比,戴嚴則是此大將底下的一個年輕隊長。但當時的他不叫戴嚴,而叫媯木。
后來黃帝與蚩尤發(fā)生了戰(zhàn)爭,黃帝請了朱襄幫忙。而在黃帝請朱襄幫忙之前,蚩尤早就來過朱襄這邊。
恰巧蚩尤來找朱襄那時,巨夭就在旁邊。猛人見猛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待蚩尤走后,巨夭建議朱襄和蚩尤合作,共謀黃帝。但是朱襄拒絕了,反而覺得應(yīng)該和黃帝共謀蚩尤。
從那時此,巨夭就在心里產(chǎn)生了對炎帝和黃帝的反感。
最后結(jié)果就是蚩尤敗了,黃帝勝了。黃帝統(tǒng)一了天地,而朱襄雖說被稱為炎帝卻有名無實。
巨夭實在看不起炎帝的無能,背叛了炎帝直接帶領(lǐng)自己的軍隊前去謀反黃帝。殊不知,炎帝不是軟弱,而是現(xiàn)在不是時機。黃帝贏了戰(zhàn)役,天地認可他,民心所向。炎帝知道,但巨夭不懂。所以炎帝隱忍者等待一個機會。而善戰(zhàn)的巨夭,懂的打仗卻不懂得謀略,這就是將與主的區(qū)別。
最后巨夭和黃帝在道都發(fā)動了小規(guī)模戰(zhàn)爭,道都一戰(zhàn)之后,巨夭頭直接被黃帝砍掉。黃帝怕巨夭找回頭顱再來開戰(zhàn),直接把巨夭的頭顱封在了炎帝朱襄勢力內(nèi)的常羊山。似乎是故意給炎帝一個警告,要知道,雖說巨夭的造反與炎帝無關(guān)。但黃帝若不這樣做,保不準還有另一個巨夭出來造亂。
但猛人就是猛人,在失去頭顱后的巨夭,不但沒有死去。反而將仇恨轉(zhuǎn)為道,延續(xù)了生命。以雙乳為眼,以肚臍為口,隱匿起來,等待報仇的機會。此人后來改名為:
刑天!??!
刑乃殺戮之意,天則天地之意,而當時天地之主是黃帝。
而刑天那些部下,沒死的都被生擒。而被生擒者之中,就有媯木。當時的黃帝對反叛者以及造反者極為痛恨,所以下了死令,全部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代表什么?代表就是啥都別說,就算有天王老子的關(guān)系,也不用討論,照殺。所以勿論,沒得談。
可就在這些死刑犯在去刑場的路上,有幾個人一直關(guān)注著死刑犯媯木。
奇怪的是,媯木在一群去刑場的犯人里一直被往后慢慢安排,以至于排到了最末尾。沒多久,末尾的幾個軍士將其中的一個軍士的盔甲脫下,露出了和媯木一樣的囚衣。而脫下來的盔甲直接套在了媯木的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的媯木莫名其妙。
“往后退,真龍大人想見你?!?/p>
一旁的軍士這時提醒了呆若木雞的媯木,讓他后退到后面坐在馬車內(nèi)真龍那里。
馬車旁,媯木穿著軍士盔甲,沒人能辨認出。但馬車內(nèi)的人知道。這馬車由八匹大馬牽制,馬拉著一小房,古人稱車,也就是車,可拉人拉物。
“進來。”
車內(nèi)突然一陣聲音傳出,媯木看了下四周。四周的軍士全部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前方,似乎沒聽到聲音。
“別看了,就是你?!?/p>
這次媯木也確定了,就是說自己。馬車一邊移動,媯木也跟著動。內(nèi)心一陣翻江倒海,是不是碰到什么奇怪的人了,為什么要找自己。
想了一會,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媯木直接一個翻身,鉆進了馬車內(nèi)。
馬車內(nèi),四位著青衣都帶須的老者安然端坐??粗矍皠傔M來立即就跪著的少年,左邊老者先問道:
“何名?”
“小人媯木?!?/p>
“想要活著嗎?”
“想!?。 ?/p>
“好,從現(xiàn)在起跟著我四人。你的名字從此叫戴嚴。”
戴嚴,從此成為六衛(wèi)之一。因為參加過上古之戰(zhàn)時,四位真龍就發(fā)現(xiàn)這少年道力了得,而且懂醫(yī)道。醫(yī)道,在當時可是少有人會。會醫(yī)道者,有救蒼生之力。
此后,真龍們對戴嚴以及其他幾人訓(xùn)練有加。直至真龍以性命相托保護神冠,保護神冠最后成了戴嚴他們的最后任務(wù)。
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躺倒的士衛(wèi)兵卒殘肢斷臂,臉面痛苦猙獰。
“道自然,生兩儀。理萬化,定陰陽。”
一陣默念,竟是戴隨趁戴嚴恍惚之時,發(fā)動驅(qū)魔。只見戴嚴身前地面,再次鉆出一只黑白獸,形如熊貓。張開雙臂按住戴嚴雙肩,戴嚴身上頓時一陣黑影全部從兩肩處抽出,直入黑白獸身體。戴嚴一陣痛苦掙扎,怎奈不住黑白獸的力氣,無法掙脫。
待到黑白獸將黑影全部吸完,仰天嘶吼幾聲,似乎痛苦,又看似像是威懾的四周吼叫一下。便慢慢幻化透明直至消失…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死去的人,裂開的土地,焦黑的樹干。戴嚴如夢初醒般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