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樣都可以。
“我拆線的傷疤,全記起了呀,記不清了呀?!?/p>
林且鹿腦子空空的時候就會哼歌。今天她覺得這歌挺貼合語境的,在本子上把歌詞記了下來。
她一直呆在房間里,看完了驕陽看月亮,看完了藍天看金色黃昏,到最后路燈慘淡的白她也能看進去。她的臉也像路燈的光,像蠟燭的膏體,像醫(yī)院的天花板一樣,慘淡的白。
媽媽根本就不會進來,只有吃飯的時候會在門外叫她。林且鹿很無奈,她去醫(yī)院之前還對她說:“媽媽,我不怪你?!?/p>
媽媽的眼幾乎是一瞬間就濕潤了,林且鹿保持著原諒般的微笑,但是內(nèi)心在細細分辨著,分辨著這眼淚的情緒。
是愧疚、悔恨、愛意、心疼,還是不敢,又或者其實都糅雜了一點點,像她的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那樣,糾纏著分不清楚。
媽媽本來就不是勇敢的人。林且鹿第一次和她說的時候,她用手攏了林且鹿的碎發(fā)到耳邊:“鹿鹿,就忍一忍吧。我們得罪不起的呀?!?/p>
后來去醫(yī)院,她才當(dāng)著警察的面說對不起,是我發(fā)現(xiàn)太晚了。林且鹿沒有戳穿她,她原諒地笑著,原諒地說不怪你,縱容了她那刻的自尊心。不是作為一個母親的自尊心,是作為人的自尊心。
她看見很多人都是拒絕一切的模樣,唯獨在重要的事或人面前毫不吝嗇的表達喜歡,不管以什么方式什么身份。林且鹿覺得也許她很羨慕吧。
她想了想,慢慢地用筆寫下:不是首選。
林且鹿本來就不是媽媽的首選呀。原諒,也是應(yīng)該的。
——
sq今天的鹿鹿子是一個溫柔的鹿鹿子,這也算她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