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玉兒聽說皇太極宣多爾袞進宮,就興奮地拉海蘭珠來書房外候著,她已有近半月不見他了,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海蘭珠本就避著皇太極,自然不愿來,可拗不過玉兒,只好應(yīng)了。
她們到書房外的時候,守門的侍衛(wèi)告訴她們,兩人已在里面許久了。若是著急,不妨在外面等候,想是快了。
玉兒聽了更是高興,拉著海蘭珠等在門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海蘭珠沒什么心思地敷衍著。書房內(nèi)的對話聲傳到門外斷斷續(xù)續(xù)又模糊不清,海蘭珠也無意偷聽。
忽然她一個激靈,卓林!她聽見了卓林!心臟砰砰直跳,滿懷著激動側(cè)耳傾聽,卻再也聽不清其他,就連剛才的卓林二字,也分不清是否是她太過思念而聽錯了。
門吱呀一聲從內(nèi)打開,多爾袞踏門而出,見了海蘭珠有些驚訝,再看到旁邊的玉兒更是滿臉抑制不住的歡欣激動。
多爾袞玉兒!
他一步跨到玉兒面前,執(zhí)起她的手,似有千言萬語,
多爾袞走!我們出宮說!
說著,拉了玉兒朝著海蘭珠一點頭,便去了。
海蘭珠拼命忍住想詢問卓林下落的話,冥冥中有直覺告訴她,不能問??粗酄栃栠h去,海蘭珠眼底有一抹不甘。
身后的門開了又合,此時一個侍衛(wèi)從書房內(nèi)走出,看去的方向,竟是直追多爾袞而去!海蘭珠心中一動,悄悄跟在身后。
侍衛(wèi)十四爺!不知大汗要的……
看那侍衛(wèi)追上多爾袞,海蘭珠一閃身,躲在假山后面。
多爾袞他倒是心急。你就回,今晚多爾袞自會送到他面前。
侍衛(wèi)行禮退下,又聽玉兒疑惑的詢問,多爾袞柔聲安慰解釋。
今晚!海蘭珠暗下決心,今晚她一定要探個究竟!
傍晚,暮色漸深,海蘭珠早早地候在皇太極批閱公文的殿外樹叢里。她有她的直覺,只要她盯著皇太極,會得到她想要的消息!事關(guān)卓林,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會放過!
更聲打了幾次,月上梢頭。臨近冬日的盛京早已寒意襲人,海蘭珠輕輕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腿腳,將雙手握成團放在嘴邊呵氣,目光卻不曾從那扇門上移開半分。
終于,一個小太監(jiān)從殿內(nèi)開了門,迎了皇太極出來。走了沒幾步,皇太極揮退了人,一個人轉(zhuǎn)身而行。
待人都走干凈,海蘭珠連忙閃身跟上。一路心驚膽戰(zhàn)地躲閃遁避,終是跟著進了一個偏僻的院落。
皇太極人在里面?
寂靜的夜里,皇太極壓低了的聲音也剛好能聽見。院門口守衛(wèi)的人恭敬稱是。
海蘭珠心急如焚,卻也只能眼看著皇太極獨自走進了房內(nèi)。房內(nèi)掌著燈,依稀映出幾個人影來,隱隱約約,似有人被綁在架上。不知為何,海蘭珠又是一驚,忙安慰自己不要多想,繼續(xù)耐心等在院外觀望。
推開門,皇太極就看見了那個被綁著正昏迷的人,或許,已經(jīng)不能稱其為一個人了。
蓬亂如獸毛的頭發(fā)擋去了半張臉,一張黑熊皮下披著破爛的單衣,鞋履破損露出黑污了的腳趾。皇太極就這樣無悲無喜地看著,似乎是意料之中,又有些不可思議。
房中的人湊近來稟告數(shù)語,皇太極終于面露幾分驚色,以熊掌代手,又失了神智?
讓人遞上劍來,皇太極用劍尖撥開散落在那人面前的長發(fā),露出一張泥沙混著血跡的臉來,五官硬挺,棱角分明。倒真是卓林!
把劍交到手下手中,皇太極負手而立,多爾袞知道自己見過卓林,倒是不敢拿假的來騙他。只是這卓林……海蘭珠如此在意的人,究竟是該不該留呢?
沉默半晌,皇太極使了個眼色給身邊人,
皇太極去!
那人抽出劍來,慢慢走到卓林身前,抬首欲刺,又轉(zhuǎn)頭看向皇太極。
皇太極雙眼微瞇,威懾之意頓現(xiàn)。那人才似下了決心,提劍而上!
劍尖剛觸及卓林胸前的熊皮便被人攔下,那人一個抬頭,皇太極似有深意地看著他,不過轉(zhuǎn)瞬卻令那人汗毛林立,驚心動魄。
手中劍被取了去,他躬身后退幾步?;侍珮O一手持劍,干凈利落地親手將劍刺入卓林胸膛,正是心臟的位置,不偏不倚!拔出劍,將沾滿血跡的劍隨手丟在地上,又看了眼退立在一旁的人,丟下一句
皇太極處理干凈了!
便邁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