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板看來你們兩個是無處投奔。
男子看出黃兒的窘迫之色,想了一想又道。
張老板這樣吧,我在郊外有一處小木屋,雖然小些,但是也很清凈,我派輛馬車,送你和這位相公過去吧。
黃兒聞言眼睛一亮,急忙向男子道謝。
黃兒謝謝!
男子擺了擺手。
張老板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我順便把郎中也給你請上,免得你人生地不熟的到處犯難。
黃兒拼命點頭,她側(cè)目看著倚在她頸間的金吒,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
……
那男子原是客棧的老板,貴為張姓。
張老板派了兩名店里的小伙計,做了一具簡單的擔架,伙計將金吒放置在擔架上,抬起他隨著張老板和黃兒到了林間的小木屋。
黃兒一路都止不住對金吒的擔憂,她一手緊握著金吒的右手,一手牢牢扶著擔架,生怕伙計抬得不穩(wěn)當了,再把金吒給磕著碰著。
張老板看在眼里,心下猜測這二人應是大戶家里的一對夫妻,只是不知為何落難至此。
小半個時辰后,張老板道了一句。
張老板到了。
黃兒這才把視線從金吒臉上移開,回身打量那小木屋。
說是小木屋,其實并不算小,可稱得上二層小樓,但一樓僅供支撐,并無門窗,幾階樓梯通向二樓緊閉的房門,想必是長久無人居住。
張老板拿出一串鑰匙打開房門,迎黃兒進來。
屋內(nèi)放置了一張木床,火爐木桌擺于四周,雖然簡易,但也算得上是一應俱全。
張老板安頓好他二人便出門去請郎中了,黃兒小心翼翼把金吒扶到床上,褪去他沾了血污的淺褐色衣袍,只余一件白色衣衫。
而后從腰間拿出手帕,坐于床邊輕輕擦拭著金吒臉上的灰塵。
擦著擦著,黃兒便走了神。
她緩緩用手帕描摹著金吒的眉,恍然間耳邊回響起她曾在七仙閣聽過的小仙娥稱贊他的話。
仙娥宗之瀟灑美少年,皎如玉樹臨風前。那云樓宮的金吒太子,長得可真真是好看極了。
仙娥縱觀三十三重天,竟無幾位仙者能與之相較。
黃兒低眉輕笑了一聲,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黃兒的確是好看。
黃兒是三界少有的好看。
不覺,黃兒的手帕已輕輕擦過他挺直的鼻梁,來到了他的一雙薄唇,他的唇已無血色,為這張臉徒添了幾分蒼白。
平日里金吒太子最常見到的表情,便是緊抿雙唇,面目冷厲的模樣,而此時的他處在毫無意識中,眉目柔和,嘴唇微微嘟起,竟帶了幾分孩子氣。
黃兒用手帕撫過金吒的唇,心里想著。
黃兒你若是能多笑笑,待人和善一些,定是更招仙娥們喜歡。
推門聲起,黃兒一驚,倏地抽手坐直了身子。
張老板急匆匆進來,身后跟了一個挎著醫(yī)箱的老者。
黃兒見狀急忙讓出床側(cè)的位置請郎中坐下。
那郎中拉過金吒右手,兩只手指探至他脈搏,細細思索起來。
黃兒在一旁瞧的心急,忍不住問道。
黃兒大夫,怎么樣啊,他……沒事吧?
郎中放下金吒的手,沉聲道。
郎中身子情況不是很好,我開幾服藥,觀察幾天,若是七日內(nèi)能醒過來,應當沒什么大礙了。
郎中只不過這手臂……
黃兒聽得郎中的話,登時心又揪了起來。
郎中搖了搖頭。
郎中算是徹底殘廢了。
黃兒心落谷底,只瞧著金吒緊閉的雙目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