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清歡休息好了,莫北木關切的詢問她的傷勢。
“將軍,您的傷怎樣了?有沒有好些?我去把楊大夫叫來給您治?。俊?/p>
“傷在我的大腿根上,你讓他來?”林清歡用眼神威脅著莫北木。
莫北木抿了抿薄唇,低頭掀起林清歡的裙擺,果然看到了大腿根上的那道猙獰的傷疤,憐惜的輕輕撫摸它。
“很疼吧,下次我和您一起上戰(zhàn)場殺敵。”
“不行,大家都習慣了你指揮他們作戰(zhàn)。這又要到秋天了,秋高馬肥,胡人肯定又要大舉進犯了。若是突然換人,那大家肯定不習慣。今年這場仗,我們還是必須要贏,不能拿周圍的老百姓的性命開玩笑?!?/p>
“好吧,那你一定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p>
一夜好眠——
“今天我們回將軍府?!?/p>
“……回去?”莫北木有些猶豫。
“對,回去,今天必須回將軍府。我這次本就非奉詔回京,京城周圍有沒有什么危險,而我們卻帶著五千驍勇兵駐扎在這里,即使我們并沒有反心,那也難免會引起別人的猜疑。”
莫北木見她說的有道理,便問:“那我們帶多少兵回府?五百夠嗎?”
“不用那么多兵,五十就行了。若是楚杉真的要殺我,就算有五千兵馬也不一定能防得住。除這五十人以外,剩下的回邊疆營地操練吧。在邊疆,李隊長和幾個心腹負責就行了。我們在將軍府不會住久的,恐怕過不了幾天,楚杉就要下旨令我回去了?!?/p>
“那個,將軍……”
“怎么了?”
“陛下這次立歐倩為后,您真的不在意?”
“莫北木,你是在質疑你自己的魅力以及我的眼光?”
“沒有……”
“北木,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愛你的,真的?!?/p>
【黑匣子:沒有人愛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愛,我只知道,我想一直依靠在你身邊。】
莫北木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盯向她的眼睛,眼角有些泛紅,“真的?將軍,您真的……真的愛我?”
“不然呢?去愛楚杉?”
“不不不……伴君如伴虎,楚杉終究不是良配,他的后宮三千佳麗,哪一個不是盞是省油的燈?況且……況且朱墻困鎖一困就是一生,那樣恐怖吃人的地方,您不適合去?!?/p>
夜晚——
【688,我覺得我有點恐慌,怎么回事?!俊具@……應該是你習慣了你原世界的互聯(lián)網(wǎng)吧,這里忽然沒有手機、電腦和WiFi,所以你不太適應?!?/p>
是了,林清歡知道了:以前是信息時代,全世界的風云變化都能展現(xiàn)在眼前;而現(xiàn)在獲取信息的方式只剩下了口口相傳,只能看見眼前的一畝三分地。這是因為未知的黑暗太多而感到的恐慌。
北木第二天很早就醒了,他想去叫林清歡起床吃飯。穿過長廊,與一個手持玉笛的白衣人相向走去,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卻撲到他懷里,輕喚了一聲:“北木,早啊。”
莫北木識得這聲音,低頭打量了林清歡半天,“清歡?”
“嗯,沒認出我吧?!?/p>
“清歡,你怎么……”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我戴了人皮面具,去打探消息。我原先的那張臉太突出了,自然得換一張平常些的臉?!?/p>
“我陪你去?!?/p>
“不用,我自己去,你在府里帶著幾個人看好門,今天楚杉會來找我,到時候你們不要開門讓他進去,就說我不讓他進就行?!?/p>
莫北木再抬頭,林清歡已攜笛而去,烏黑的頭發(fā)在陽光下反射出溫潤的光。
莫北木看著她的背影愣怔半晌,“她怎么知道楚杉今天會來的?果然……還是放不下他嗎?”
在古代,打聽消息哪里靈通?首選茶樓。
林清歡找了個茶樓,在三樓包了個雅間,準備試一試玉笛的音色。
她在原世界時就會吹笛子,但笛子并沒有現(xiàn)在手上的玉笛質感好,畢竟以前的那把笛子是在垃圾堆里撿的。雖然撿的那把笛子無比的廉價,但它很干凈,一看就知道它以前的主人很愛惜它。她在學校報了學笛子的校本課,學得很好,但為了能湊齊學費,迫不得已才給它賣了。
林清歡好久沒吹笛子了,有點生,先吹一曲練習一下。
一樓坐著七八個來京備考的書生,他們在一樓邊上選了一張桌子坐下,小二送上茶水,那幾人就一邊品茶一邊閑談起來。
沒聊幾句,其中一人道:“誒?!你們聽,是不是有人在吹笛子?笛聲可真悅耳動聽!”
其他人也側耳聽了片刻,“旋律鏗鏘有力,帶有柔情卻又不失剛硬,應是首邊塞曲。”
領頭的青衣男子抬頭向樓上望了望,大聲說道:“不知是哪位兄臺在此處吹笛,實在風雅,待會王某一定要去結交一番?!?/p>
眾人聽后,隨意附和了幾句。隨后,話題逐漸變得尖銳起來。
“你們聽說了嗎?”藍衣書生神秘兮兮的說:“守疆將軍林清歡回京了,據(jù)說現(xiàn)在住在將軍府呢!”
其他書生有些好奇,“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我哪里知道?!按理來說,在外的將領無詔是不得入京的。”
“她回來,是不是為了立后之事?”
“呵,就憑她?當年圣上還是皇子時確實訂過親,可她卻去從軍!即為女子,理當恭謙柔順、清閑貞靜,可那林清歡粗莽丑陋,真是不堪為后!”
“就是!我聽說林清歡長居軍營,天天和男人們同吃同住,說不定啊……”
“說不定什么?”清冷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來,眾人皆驚,抬頭望去。
一個白衣女子攜笛站在樓梯上,容貌傾國傾城,氣質非凡,謫仙般的走到書生面前。至于人皮面具?早就因為吹笛子不太方便扔掉了。
她全身氣勢極強,一時間竟沒有人敢開口,茶樓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林清歡粗莽丑陋,不堪為后?你們還沒有資格去評價林清歡。她接管兵權,浴血沙場,獻出青春去守護邊疆。每一次上戰(zhàn)場她都是在和命運打賭——賭自己會不會死。男子上戰(zhàn)場殺敵都不容易,更何況女子呢???為了愛人去上戰(zhàn)場殺敵,沒想到愛人卻過河拆橋,這是何等艱難!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評價她,更別說去批判她!你們腳下的土地,是她用鮮血和熱淚守護的,就連皇帝的江山,也是她打下的!沒有她,哪還有你們?!”
林清歡察覺到她情緒有些失控,便極力控制著回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