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黑暗的適應(yīng)期還沒完全過去,眼前模模糊糊渾濁一片,只能隱約辯出枕邊人刀刻斧鑿似的五官輪廓,可宋容爾知道王一博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一寸未移
她在難捱的等待里屏住呼吸,出了一背的冷汗,喉嚨一點一點被凝滯的空氣捏緊
倏然明顯的呼吸聲讓周身的氛圍一輕,那不是嘆氣,更像是從自我囹圄中脫身而出的釋然
這不對勁
宋容爾反而不自覺慌張起來,她摸索著抓住王一博的衣袖,試圖開口說些什么,可惜沒能搶在前面
王一博所以,在你眼里,無論我做什么都是沒有區(qū)別,那回答這個又有什么意義呢?
王一博平淡的說著
王一博快一年了吧,宋容爾
他頓了頓,顯而易見在克制某種情緒
王一博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句質(zhì)問像是一記悶棍往心口處重重一敲,宋容爾臉色一白,下意識想反駁他,竟什么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徒勞的張了張嘴
王一博困了
王一博自嘲一笑,不愿多說,翻了個身背對著她
被子不薄,可手腳僵冷的不像話,王一博盯著床頭柜上勻速變換數(shù)字的電子時鐘,總覺得能聽見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睡意全無
身后一陣細小的動靜,王一博以為宋容爾起身要走了,握拳的手緊了又松,可背上忽然靠過來一個暖乎乎的小腦袋,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恍若通電般的感覺在四肢百骸游走,王一博渾身一震,別扭的想挪開,剛一動身,細若游絲的嗚咽聲鉆進他耳朵里抗議,尾音卻又可憐巴巴的弱化下去,像是什么缺乏安全感的幼獸在尋求棲息之地
就一個晚上,隨她去吧,王一博這么告訴自己
于是王一博默許了,不再動作
宋容爾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親昵動作,安分的隔出一個安全距離
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在身后響起,偶爾還有淺淺的小呼嚕
沒心沒肺的人睡得倒快
他失眠了,連翻個身都得顧忌著窩在他背后的小腦瓜,只能在靜謐的黑暗中苦笑一下
到頭來睡不著的還是只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