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嘈雜,戲臺子上還拉著小提琴。虞愔靠在白布長桌上,手里的紅酒杯打著晃,有賓客來敬酒虞愔才把目光分離開,禮貌回敬。
然后接著分神。有人在她身邊站了半天也沒發(fā)覺。
陸喻年被逗笑了,兩根手指把紅酒杯掐了過來,轉(zhuǎn)到自己手里打晃兒。陸喻年看了一會,覺得無趣,又看了一眼虞愔,發(fā)覺更無趣。
陸喻年“怎么了,心神不寧的?”
虞愔笑著把紅酒杯拿了回來,抬手把紅酒見了底兒。
動作不急不躁,在人聲嘈雜的聚會里難得顯出一點安靜溫雅。
陸喻年是曾經(jīng)新式學(xué)堂的第一批學(xué)生,也是經(jīng)歷過新式教育的人,如今在聲色犬馬的上海灘成了酒館老板娘。
他們是怎么認識的,虞愔有些記不清了。只知道她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陸喻年更不是。
宋繼揚要去北平,他的親友便在今天為他辦了酒席,正好把遲到已久的虞愔歸國宴一塊辦了。順便再祝賀虞愔和宋繼揚。
所以現(xiàn)在虞愔已經(jīng)記不清打發(fā)了多少為了傍上宋繼揚而過來對她噓寒問暖的人了。
明明他們六年前就在一起了。
陸喻年轉(zhuǎn)身在身后長桌上為自己倒了紅酒,看到虞愔把自己的空酒杯遞過來,挑了挑眉。
陸喻年“虞愔,你可真變太多了。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這種宴會?!?/p>
虞愔“是啊,爭名奪利,虛情假意?!?/p>
虞愔“紙、醉、金、迷?!?/p>
虞愔面色不改,朝遠處她眼熟的親友敬了杯酒的時候才短暫了笑了一下。
陸喻年“就你這大小姐脾氣,擱以前大概早就發(fā)脾氣砸館子了?”
陸喻年“現(xiàn)在怎么這樣配合???”
陸喻年話里帶著調(diào)侃,她面容生得妖嬈,稍作梳妝打扮就能勾死人,下眼角微微上揚,顯得有些生人勿近。
所以她的妝容一概很濃。虞愔是這樣覺得的,她回國之后沒怎么見過陸喻年,但是想來她這樣的身份應(yīng)該是很需要的。
虞愔“現(xiàn)在又不是以前,什么事情都不是簡單的喜惡能決定的?!?/p>
虞愔“而且,我總要給我家先生面子吧?!?/p>
虞愔提到宋繼揚的時候自己都沒有發(fā)覺到她的嘴角有些上揚,看向陸喻年的眼神更是帶著幾分炫耀張揚,看的陸喻年忍不住笑她。
陸喻年“走開煩死人了,一口一個先生的?!?/p>
虞愔不說話,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些。
虞愔“話說這里為什么這么多人,是不是你老板娘的風(fēng)采招來的啊?!?/p>
陸喻年“可得了,誰不想看看宋教授的未婚妻呢?!?/p>
陸喻年“你說是吧?”
陸喻年朝隨意走過的人抬了抬下巴,那人看過來,連應(yīng)“是、是?!彪x開的時候險些撞了人,不知是被陸喻年挑撥的,還是被眼前兩個美女的風(fēng)采沖昏了頭。
虞愔挑眉,看著那人還有些飄的步子,抿了一口紅酒。
“宋先生來啦 ! ”
“來啦來啦等您宋大教授還真是要時間 ! ”
“老弟這一去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啊……”
…………
陸喻年“噥,這回安靜了,全去搞你先生了?!?/p>
虞愔“滾蛋?!?/p>
虞愔笑著掐她,空酒杯在她眼前晃了晃,叫她給倒酒。
陸喻年無語,但是陸喻年照做。
所以虞愔剛接過酒杯,就迎上宋繼揚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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