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鵬從何歡手里搶過診斷單后,整個人都是蒙蔽的。
單子頁尾清晰的寫著——【生-zhi腔呈閉合狀態(tài),未標(biāo)記?!?/p>
為了能給出最強有力的證明,他們跑了三家醫(yī)院,都是全帝國最權(quán)威的,給出的診斷結(jié)果全都是“未標(biāo)記”。
齊鵬震驚得仿佛不認(rèn)識上面的字:“天……怎么做到的?”
何歡伸出白凈纖細(xì)的手腕,點亮智腦屏幕:“愿賭服輸,給錢?!?/p>
來醫(yī)院檢查前他和齊鵬打了個賭,輸了就給信用點。
齊鵬不甘不愿地打開了智腦,好半天都沒轉(zhuǎn)到支付界面。
何歡催促:“磨蹭什么,這點都輸不起?”
齊鵬撇了撇嘴,磨磨蹭蹭地在屏幕上點了三下。
聽到提示音,何歡挑眉一看,差點沒罵粗話:“你也太摳了吧!200信用點都不夠買一斤蘋果!”
偏偏齊鵬還一臉肉痛的樣子。
你別是葛朗臺轉(zhuǎn)世吧?!
但當(dāng)齊鵬看到手中的三張診斷單,皺緊的五官又迅速舒展,像被泡開的花茶。
他甩了甩單子,紙張發(fā)出“嘩嘩”的清脆聲響,就像紙幣在碰撞。
“嘖嘖,這次的豪門撕逼大戲,絕對能把你的知名度提升好幾個LEVEL的知名度?!?/p>
何家是新晉富豪,名頭還不算響亮。但吉布斯是百年貴族啊,雖然比較低調(diào),卻是連幼稚園小朋友都知道的存在。
齊鵬兩眼放光,全是憧憬:“等記者會召開,吸引了全星際民眾嗷嗷吃瓜,再用這三張證明“啪啪”打臉……就一個字——爽!”
他激動地親了兩口診斷單:“我仿佛看到了綜藝采訪邀約、廣告代言、片約像雪花一樣飛向我的懷抱……”
兩根白皙的手指中斷了他的美夢。
何歡夾走了三張診斷單,正準(zhǔn)備放進文件袋里妥善保管。
“張院長,查到了嗎?”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竄入何歡耳朵,像過電般,從耳根酥麻到背脊。
他骨頭一軟,趕緊靠墻才沒滑在地上。
從走廊拐角走來三個Alpha。
一個穿著白大褂,另外兩個穿著簡便的深藍(lán)軍裝。
說話的男人身形頎長,肩寬背挺。
修裁貼合的軍裝,襯得他氣質(zhì)冷硬疏離。嚴(yán)絲合縫的領(lǐng)口和袖口,更增添了禁欲感。
一雙有力的長腿,步伐優(yōu)雅,仿佛踩在了何歡躁動的心尖上。
被稱為張院長的花白老人扶了扶眼鏡,手上拿著一塊薄屏光腦:“斐茨你看,近三天入院的所有Omega病例名單都在這里,確實沒有你說的情況?!?/p>
斐茨骨節(jié)分明的手接過光腦,修剪干凈的指尖在上面輕輕滑動。
片刻后就將光腦還了回去:“麻煩您了?!?/p>
“哪的話,這段時間我會多留意,要是有你說的這種Omega,馬上通知你?!睆堅洪L笑著說。
斐茨微微欠身與他握手致謝,低頭的瞬間,眼角的余光從帽檐邊捕捉到一道炙熱的視線。
一個Omega,直勾勾的看著他。
被無數(shù)愛慕的目光追逐過,這么大膽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個男人在查找自己?
何歡大大方方與他對視,試探他能不能認(rèn)出自己。
雖然男人噴了抑制劑,但因為被徹底標(biāo)記過,他能清晰聞到對方身上令人戰(zhàn)栗的信息素。
金戈利器般冷峻的霸道氣味,讓他的身體迅速反應(yīng),心馳腿軟。
——你好啊,我的F先生。
何歡瞇著眼,回味起前夜男人失控后的抵死纏綿,再看看他此時清冷寡淡的表情,舌尖不由得在上顎打轉(zhuǎn),狡黠劃過嘴角,又迅速收了回去。
斐茨眼神一冷,別開了臉,與張院長告別。
同樣身穿軍裝的另一位英俊的黑發(fā)Alpha,開口抱怨起來:“老大,這都找了十二家醫(yī)院還是沒消息,還找嗎?”
男人沒有說話,硬冷的帽檐下,雙眸深邃,浮動著些許陰郁的戾色。
兩人步履不停,從何歡和齊鵬的面前走過。
那位黑發(fā)Alpha名為許一涵,他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說:“誰讓你不安監(jiān)控,怪誰?”
斐茨冷冷地睇了他一眼,后者立馬做了個拉鏈封嘴的動作。
那棟遠(yuǎn)郊別墅以保護隱私聞名,買來后被他用作度過發(fā)情期的一個臨時住所,連裝修都免了,更別提監(jiān)控。
何歡看著男人從眼前一閃而過的身影,強烈的信息素如有實質(zhì)的攻擊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都在叫囂著要他撲到男人身上,扒掉那些嚴(yán)絲合縫的扣子。
他雙眼迷離,臉頰緋紅,像一朵被浸泡過的銀耳,裹滿了汁水,脹鼓鼓。
慘了!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
完全沒料到Alpha的信息素對他影響力能達(dá)到如此夸張的地步。
他不由自主地?fù)P起脖子,腺體渴望得到Alpha的滋養(yǎng)。
卻硬生生壓制住了,沒有露出后頸。
斐茨的腳步有一絲停頓,他似乎聞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他的雙眼掠過何歡春色潮起的一張臉,皺了皺眉,視線最終落在何歡手中的診斷單上。
——生-zhi腔呈閉合狀態(tài),未標(biāo)記。
被診斷人的名字叫何歡。
被那雙沒有感情的眸子掃過,電花竄過何歡全身,血液逆流。
他唇瓣微張,淡粉舌尖若隱若現(xiàn),哀求憐惜的話差點脫口未出。
“電梯來了,快!”許一涵高喊了聲。
斐茨的思緒被打斷,快步跟了過去。
何歡大口喘著氣,伸出的右手停留在空中。
隱約中有點調(diào)侃的調(diào)子飄入他的耳中。
“剛剛那個Omega看你眼神好欲啊,嘿,你有沒有什么感覺?”
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中,何歡又聽到:
“長得又漂亮,嘖嘖,好帶感?!?/p>
“老大!你是不是A啊,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叮。
電梯關(guān)門,同時阻隔了那道磨人的信息素。
何歡對身體的掌控權(quán)漸漸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熱汗,就像剛從水桶里提出來。
幸好是診斷后才遇見他,不然單子上就是另一個結(jié)果了。
看來要盡快攢夠法力抹除標(biāo)記。
Omega這種沒節(jié)操的身體反應(yīng),實在讓人很不爽。
站在旁邊大氣不敢出的齊鵬終于舒了一口氣,用手肘戳了戳何歡:“你膽兒真肥,他穿的可是皇家親衛(wèi)軍的制服,看清楚他肩頭的星星沒,將軍級別!這種人你都敢盯著看,不怕死啊?!”
何歡睨了他一眼,輕飄飄“嗯”了聲,甜膩如蜜糖。
齊鵬翻了個白眼:“他剛剛那個眼神,媽呀!跟冰刀子似的,真兇殘!我還以為他要收拾你呢?!?/p>
何歡不置可否地哼了聲鼻音,打開手中的手提袋,湊過去狠狠吸了一口。
男人的離去讓何歡的身體產(chǎn)生了巨大的空虛,幸好他隨身攜帶了男人的臟衣服。
齊鵬突然壓低了聲音,一臉興奮八卦:“你不是說和你上床的Alpha又帥又猛,和剛剛這個比起來,誰更強?”
何歡胭紅的眼角像蘊了一汪泉水,忽地笑了,靡麗繾綣:“一樣強?!?/p>
齊鵬“嘁”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吹,你接著吹。
……
許一涵坐進副駕駛座,摘掉軍帽,揉了揉自己的黑發(fā):“老大,你是不是訓(xùn)練太累,要不再請假休息兩天?”
斐茨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眉心,不咸不淡地睇了他一眼。
許一涵被他看得有點發(fā)虛,摸了摸鼻子嘟囔:“你自己想想啊,哪有Omega被徹底標(biāo)記后還能跑路的,更奇怪的是,你也不記得他的相貌。”
“我覺得你突然暴增的精神力,絕不是因為什么100%匹配度的Omega,這種東西電視劇才有呢。你當(dāng)時不是處在發(fā)情期,可能就是和精神力暴增一起引發(fā)的后遺癥幻覺,這種情況又不是沒有?!?/p>
幻覺?
房間里殘留的甜膩的Omega香氣,地上被撕碎的陌生衣物,還有他左肩的粉色扇形印記……
他甚至記得那人細(xì)白雙腿的溫度,和圈在自己身上的力度。
可余下的記憶模糊得像磨砂玻璃,以及一句零碎的“F先生”。
一覺醒來后他就在別墅區(qū)找尋了四五遍,奈何那里人煙稀少,又茂林縱深,根本杳無痕跡。
許一涵見他不說話,銀灰色的眸子里全是冷郁,不由得輕聲安慰:“那……可能確實個這樣的Omega吧,就像童話故事里的妖精?!?/p>
妖精?
斐茨眸光中閃過些許沉思。
許一涵絞盡腦汁想了想,忽然以拳擊掌,恍然道:“我有主意了!”
斐茨看向他。
許一涵興致勃勃地說:“格羅婭夫人不是要舉辦了一次酒宴,其實就是相親大會,受邀的都是豪門貴族的子女,住在你那片別墅區(qū)的人非富即貴,很可能在受邀之列?!?/p>
斐茨薄唇緊抿,俊美的五官更為冷冽。
許一涵從小和他認(rèn)識,一看他這樣子就明白了:“邀請函扔了?”
“嗯?!?/p>
他以前從不參加這種宴會,每次送來的邀請函都是隨手一丟,讓警衛(wèi)員處理。
許一涵“噗嗤”笑出聲,頂著對方越來越冰冷的視線,舉手投降:“我馬上給格羅婭夫人說一聲,她一定很高興你會去?!?/p>
斐茨的食指點在操作臺上,腦中不知怎么突然閃過醫(yī)院里那個大膽的Omega。
潮情密紅的一張臉。
銀灰色的眸子一眨,很快將這個不合時宜的畫面丟棄掉。
……
從醫(yī)院回去后,何歡就懶懶地躺在沙發(fā)上,拿著個平板寫寫畫畫。
齊鵬在聯(lián)系交好的媒體朋友,為后天的記者會做準(zhǔn)備。
等他好不容易忙完了,看見何歡還窩在沙發(fā)里寫東西。
齊鵬走到他身后一看,驚了。
何歡正在填一張表格,整齊排列了好幾個人物的姓名、照片、基本信息、還有身家財產(chǎn)……
清一溜的豪門望族的繼承人。
齊鵬詫異完了,玩笑似的問:“怎么,終于想通了要找金主?”
何歡手指劃來劃去,似乎在做挑選:“不行嗎?”
齊鵬不禁嗤笑:“你在逗我呢,這些人哪是你攀得上的,別做白日夢了!”
何歡嘴角一翹,似笑非笑。
這些人可都是原主的未婚夫們。
齊鵬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好高騖遠(yuǎn),我知道你想找個靠山揚眉吐氣,但哪有一口氣吃成胖子的,你要是真想找金主,我給你找合適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有了姓名的攻,對齊鵬死亡凝視:你死了,居然敢給我織綠帽。
F先生就是First先生,攻以為是自己名字的縮寫,殊不知,還會有S先生,T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