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公夫人及荀羽離開后,荀音依舊在傍晚時刻坐在秋千處。
這個秋千是和尚在金國公離世那一月新給荀音扎的。
荀羽還在山上的時候,當時許久未曾歸家的他同和尚閑聊時曾指著這顆古桃樹說:“師兄,這顆樹可以讓我弄個秋千嗎?”
和尚疑惑的看著荀羽,荀羽笑著解釋:“父親跟大師父說好了,等后面父親可以帶著小音來這里小住,我就給她扎個秋千,她小時候就喜歡坐在上面,只有這時候笑的最開心?!?/p>
只是沒過幾日,金國公染疾,荀羽走的匆忙,搭秋千的事就一推再推。
也是因為那件事,荀音受寒生了場病,快一個月才好。
和尚每日絞盡腦汁給她做吃的,幫助她恢復元氣。
那會,荀音每天病懨懨的看著窗外,一日又一日。
天氣微微暖和些時,和尚端來了早食,她吃了幾口正想像往常一樣休息會,和尚提議這個時候適當出去走走,有利于她的病情恢復。
荀音沒有拒絕,跟著和尚走了出去。
一路上她其實都在走神,直到和尚帶著她走到桃樹那,新扎的秋千被微風吹得輕輕晃。
和尚說:“你哥哥之前同我說過,你喜歡蕩秋千,他說你會很高興。”
荀音望著秋千,瞳孔微震。
和尚還在說:“只是事發(fā)突然,你哥哥還沒來得及扎,就下山了......”
他突然感覺腰間一緊,胸膛生了一團暖意。
“和尚,謝謝你。”
女孩的手攬著和尚的腰,腦袋輕輕抵在和尚的肩頭,“謝謝你,我很喜歡?!?/p>
和尚遲疑片刻,伸手輕輕拭去桃樹落在她發(fā)端的露水,只覺得手指尖涼涼的,懷里暖暖的。
荀音坐在秋千上時,和尚推了一把,秋千蕩了起來,秋千蕩到高處時和尚聽到荀音大聲道:“和尚,我很高興,很高興。”
耳畔似乎還回蕩著兩年前荀音那個笑聲,與眼前蕩秋千的人逐漸重合。
秋千在他的視線里還在蕩著,秋千上的人卻似乎是犯了困,歪在一旁隨著秋千的輕緩幅度,一點點的漾著。
和尚不想驚擾她,想悄悄離開,只是轉頭一瞬突然間心里生了些沒來由的心慌。
轉開的步子復又轉了回去,朝著秋千處大步走過去。
入眼,荀音像是睡著了,白發(fā)落在臉龐,有鮮紅的血從她鼻端流出,先是一點點,逐漸越流越多,落在她黑色的衣裙。
和尚探向她鼻端的手止不住的抖,手指一并染上了殷紅的血。
“第七日,今天是第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