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一下飛機(jī)就被夜風(fēng)激得打了個噴嚏,不由得裹緊了風(fēng)衣。他脖子上掛著母親從廟里求來的玉佛,手腕上戴著跟了父親十幾年的佛珠,身上還有狐朋狗友們送的狗屁驅(qū)鬼道具。
大驚小怪。李源心里嗤笑。他可不信白桉敢回來找他。
他爹也真是年紀(jì)大了,什么都往心里去,要真是死個人都能變鬼,那這世界上還不得人鬼對半?不,指不定鬼比人還多呢。
機(jī)場外已經(jīng)有人在等他了,據(jù)說是某個專門解決神秘事件的組織。
一男一女兩個保鏢把李源夾在中間,時刻戒備著四周,被保護(hù)的人卻手揣兜里走得悠閑,同一航班的乘客還以為這是哪個過氣小明星,偶爾掃過來幾眼。
“媽媽,媽媽,我們快走吧?!比藗兛倳杂X地在夜晚保持緘默,可小孩子不懂這些。女孩兒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里回蕩。
李源渾身一抖,到處找聲音的源頭。
原來是不遠(yuǎn)處的一對母女。女人低頭發(fā)消息,牽著女孩走得很慢,小姑娘卻著急地扯著媽媽往前走,見李源的保鏢們看過來,嗚了一聲躲行李箱后面去了。
司晝倚車門立著,垂眸把玩著手里制作精良的紙偶,臉上看不出表情。
仔細(xì)看,紙偶的長相穿著竟與李源有七分相似,就連他額上的黑痣也在相同位置照著點了個黑點。
完全就是翻版的李源。
李源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幾人中格外出挑的司晝,窄腰長腿,兩人同樣穿著風(fēng)衣,這樣一看卻是高下立判。
“看見白桉了嗎?”司晝對身邊人道。
季知嵐瞇著眼看了好一會,他有點夜盲,晚上一般不出外勤,這次是個例外。本來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鄒翎臨時被叫去處理別的委托,剩下的又都是些文職人員,只能他頂上。
還好他司哥猛,讓他也能體驗一回后勤的滋味了。
“好像……咦,還沒來?”他不確定地說。
“回去多吃胡蘿卜?!彼緯兂脦兹诉€沒走近,把紙偶塞進(jìn)季知嵐的斜挎包里,“不要驚動那個女保鏢,想辦法支開她。”
女人的目光一直停在李源身上,不細(xì)看大概會認(rèn)為她盡職盡責(zé),可那雙杏眼中流露出來的分明是怨恨的,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的情感。
季知嵐嘁了一聲,在包上虛劃幾下,確認(rèn)紙偶不會被女人察覺到,才一扭頭鉆進(jìn)車?yán)?,留司晝和他們交涉?/p>
男的那個走上來,要求他出示合同。他比司晝矮一些,卻比他壯實不少。也許西裝襯衫的組合并不適合他這樣的肌肉型選手。
他心里似乎已將司晝同那些三教九流的騙子混為一談,因此不屑于露出一點好臉色。
“如你所見,李源并不需要你們,回家吧?!彼麑⒑贤€給司晝,用一種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趾高氣揚的口氣道。
“大家拿錢做事,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們?!彼緯冋f。
男人不置可否,哼了一聲,引著李源上了另一輛車,是要與他們分車走的意思。
而那個女人和他擦身而過時,側(cè)過頭對他施以一笑,然后坐進(jìn)了副駕。
說是笑,倒更像有人按著她的腦袋朝向司晝,接著扯起了她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