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貴妃“都與本宮不相干。若生了帝姬,徐婕妤的后半生也可平靜些,若生了皇子,只看自己的本事能不能保住孩子平安長大。”
漣漪側(cè)首仰一仰發(fā)酸的脖子,微揚唇角,
蕭皇貴妃“只是私心來論,本宮希望她生下的是皇子?!?/p>
漣漪微微垂下眼瞼,只是平心而論,她這般愛慕皇上,只有生下皇子才能在皇上心里有點分量,也算成全她一點癡心罷。
第二日清晨,外面?zhèn)鞒鱿⒂裾諏m的徐婕妤在申時一刻誕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小皇子的名字不日便定了下來,名為“弘沛”。而徐婕妤被晉封為貞貴嬪。
貞貴嬪坐月子期間一帆風(fēng)順,波平浪靜,安陵容失寵已久,憔悴了不少,自然無暇顧及旁人,皇后按兵不動,連管文鴛也無所動作。一切都安靜得出奇。
時光彈指而去。西風(fēng)一起,天氣漸次寒了起來,梅宮中籠著暖爐,地龍皆燒了起來,炭盆里紅籮炭偶然發(fā)出輕輕的“嗶剝”碎聲,反添了幾絲暖意。
寢殿內(nèi)臨窗下鋪著一架九枝梅花檀木香妃長榻,榻兩邊設(shè)一對小巧的梅花式填漆小幾,放著熱酒小吃,墻下一溜暖窖里烘出來的數(shù)盆香藥山茶,胭紅的花瓣豐·滿若絲絨,被暖氣一熏更透出一縷若有若無的清幽香氣。
此刻外頭西風(fēng)卷地,霍霍的風(fēng)聲似呼嘯的巨獸在紫奧城內(nèi)狼奔豸突,漣漪伏在榻上,轉(zhuǎn)首舉起銀白點朱的流霞花盞,盈盈向眼前人笑道:
蕭皇貴妃“請凌郎滿飲此杯?!?/p>
他一飲而盡,家常的海水綠團福暗紋緞衫映得眼波流轉(zhuǎn)間已有了幾分酡紅的醉意,
皇帝玄凌“酒不醉人人自醉,朕已然酥倒?!?/p>
垂華髻上卻只扣著攢珠青玉笄,幾許青絲散落在耳垂下。明媚處,漣漪的姣梨妝嫣紅可愛,黛眉含春。
漣漪啐了一口,雪白的足尖輕輕踢著地下琺瑯纏枝唾盂,
蕭皇貴妃“凌郎好沒正經(jīng)?!?/p>
又笑,
蕭皇貴妃“好不像話!”
粉霞錦綬藕絲羅裳半褪在手臂,柔軟濕潤的筆尖在裸露的肩胛上流暢游走,他興致盎然,在漣漪肩上畫下海棠春睡的旖旎風(fēng)姿。
飽滿的筆觸激得皮膚微微發(fā)癢,漣漪忍不住“嗤”地一聲輕笑,他已按住自己,溫柔道:
皇帝玄凌“別動,就快好了?!?/p>
漣漪亦有了幾分酒意,神情慵懶,回首見身上點點殷紅似飽滿的珊瑚瑩珠,愈加襯得肌膚如月下聚雪,不覺輕輕唱道:
蕭皇貴妃“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他的眼中迷醉之色更濃,
皇帝玄凌“難得聽你唱一句?!?/p>
累珠疊紗的粉霞茜裙從榻上嫻靜垂下,有流霞映波的風(fēng)流姿態(tài),漣漪軟軟道:
蕭皇貴妃“有安貴嬪珠玉在前,梅兒羞于開口?!?/p>
他一怔,
皇帝玄凌“她的嗓子已經(jīng)壞了?!?/p>
漣漪挽一挽松垂的云鬢,
蕭皇貴妃“安妹妹也怪可憐見的,皇上也不去瞧瞧?!?/p>
他“唔”一聲,漫不經(jīng)心道:
皇帝玄凌“這個時候,別提她掃興?!?/p>
他俯下身子,輕柔的吻觸似蝴蝶輕盈的翅膀飛上漣漪的肩頭,
皇帝玄凌“如此春光明媚、姹紫嫣紅,怎可付與了斷壁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