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任華開始明目張膽地和桃之作對了?”
眾所周知,高莓和慕真語是經(jīng)受過莫桃之親自輔導(dǎo)的二人絕配搭檔。在被雪藏之前,哪件上得了臺面的大事不是由他們之手才被擺平?如今任華竟為一時的利益不知輕重地挑起內(nèi)部戰(zhàn)爭?
“他都猖狂成這樣了,莫桃之還視而不見?”
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模樣,韓三清露出明媚烈焰的笑來。情不自禁伸手去輕摸她的頭,溫柔的即將把南極冰雪融化:“招招,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么這么從容?”
他的話含蓄,讓妖招招有些不明所以,歪著頭對他拋去疑問。
韓三清還是那么和煦,柔聲對她解釋著:“桃之佯裝失意一事的幕后真相也不過咱們幾個內(nèi)部人知曉,可外界呢,還是被她蒙在鼓里。她不惜去暫時忽略關(guān)姨是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之后的轟烈做鋪墊。這樣的關(guān)節(jié),她怎么去沖動?”
妖招招聽得滿是晦澀,轉(zhuǎn)了轉(zhuǎn)腦筋,剛剛生長些苗頭來就聽他又解釋道:“但頂風(fēng)作案的人是她,不是你,演繹一位失憶的人的也是她。你大可去袖手旁觀,但你也能助她一臂之力。”
“……你是說,讓我去擺平這些?”
……
房間里的溫度適中,滿滿的愜意,再加上疲勞一天,更是經(jīng)過心理上的沉重打擊,宋纖穗躺在溫暖的床上,打著輕微的鼾聲。林婺葳坐在床邊,愛意包圍著她的心,同時也流露出陣陣酸楚。
宋刑茴連夜訂了最后一班飛機票飛回,在回國的第一時間,他就火急火燎趕來看女兒和妹妹。
在他接到林婺葳帶有哭腔的那個電話時,他的心在猛烈震動,就像是天塌下來了一樣。
兩人緘默不言,從始至終都沒有講一句話,生怕吵到女兒,直到床上酣甜睡著的小公主有了醒來的動靜。
幼小的身軀翻了個身,睫毛在微微的抖顫,隨時都有可能睜開。
方才還沒有這種感覺,見她快要醒來林婺葳才覺得這么忐忑不安。她無法面對一個受了傷的天使,她也無法面對自己的失職——作為一個母親。
如果她的小天使醒來后因滿腔委屈而哭了怎么辦?她會不會對這個母親倍感失望,甚至埋下痛恨與責(zé)怪的根莖……她會不會抱怨自己的不負(fù)責(zé)任,抱怨自己的自私,像同齡孩子一樣哭鬧不止……
林婺葳寧可她去任性也不愿她總是這么默默扛受超越同齡人的成熟。
她的孩子太過于懂事了,以至于讓她心痛,以至于讓她時常愧疚。這么一個缺少童年陪伴的孩子,她面臨的是什么?在她身處黑暗,絕望,在她瀕臨死亡崩潰之際時,那個漂泊在外的母親你就不在身邊,那種四下空無,死寂孤零的滋味兒,她已經(jīng)承受多少了?
林婺葳不敢去想,她也自認(rèn)為沒有資格去想。
作為一名父親的宋刑茴不比林婺葳好受多少。比起林婺葳,更缺席孩子成長的是自己。
在面對職場風(fēng)波的每一刻,他的心都是懸浮著的。他想要割據(jù)一些地盤,他想要將那些高樓大廈摧毀,留出一片屬于家的,屬于女兒與妻子的心房,可他做不到,生活也不允他請下這個無病呻吟的假。
夫妻倆心有靈犀地對視著,守護在哪一貫穿秋水的眼里,他們都領(lǐng)悟到對方的心意,下定決心。
不論如何,他們都要正視自己的錯,不論結(jié)局怎樣,他們都認(rèn)。
“爸爸……媽媽……”
林婺葳的背僵硬著,露出一個強擠出的笑容,盡力回避那支顫抖的手,努力調(diào)整好聲音去面對女兒:“纖穗,爸爸媽媽都在?!?/p>
順?biāo)浦?,宋刑茴摸了摸近乎一年為見的女兒的臉,如同春風(fēng)細(xì)雨那樣說道:“女兒,爸爸來了?!?/p>
下一秒,仿若時間定格在一個平面。二人屏息凝神關(guān)注女兒細(xì)微的表情變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如何安撫她幼小的心靈,但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更自愧了。
面前的孩子不哭不鬧,沒有痛訴她受過的傷,沒有指責(zé)常年不見的父母,更沒有覺得委屈或是為自己的經(jīng)歷感到憐憫,她只是露出天使般的笑,雙手分別拍了拍父母的手臂,多了些比平時更加濃厚的穩(wěn)重:“爸爸媽媽別擔(dān)心,纖穗很好,姑姑把我保護的很好,一根頭發(fā)都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