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醒了,這么個成年男仙留在姬蘅院子里也不是個事情,煦旸干脆就將人帶到了自己的住所,也是就近觀察。
玄明適應(yīng)的很快,他忘記的僅僅是自己的身份,學(xué)識招式卻是記得的,同為上仙卻是一對七,在煦旸等七個魔君的圍攻下還能不落下風(fēng)。
魔族以實力為尊,玄明有實力,又記著姬蘅的救命之恩,但他畢竟不是魔族中人,是以姬蘅暫時只將他留在身邊做個護衛(wèi),在閩酥手下,專職負責魔族某些惡劣的打架斗毆事件。
魔族好武,脾氣暴躁,時常打著打著就失了分寸,這種內(nèi)耗的事情,姬蘅并不愿看到,是以干脆在魔族各地設(shè)置了論武臺,想打架上去打,論武臺上陣法有保護作用,以防打出真火下手過重。
……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正是一輪圓月當空掛,姬蘅喝了些花釀,突然就想到了這么一首詩,輕聲哼了起來。
玄明剛處理完事務(wù),準備回房,就隱隱聽到歌聲,女聲婉轉(zhuǎn)清揚,帶著與魔族很不相襯的溫柔。
姬蘅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仙,這一點玄明一直是知道的,只是平素在魔族,身為魔尊,姬蘅總是要保持著威嚴穩(wěn)重,在處事上必然要果決,哪怕時有不忍,也得硬起心腸,姬蘅的柔軟,在繼任魔尊的萬余年里,已然很久不曾顯現(xiàn)過了。
“玄明”姬蘅聽到動靜,微微抬頭,只是坐在秋千上未動,頭倚著纏繞著諸多花朵的秋千繩索,帶了幾分慵懶。
“你醉了?”玄明一向沒什么波瀾的語氣中難得帶了幾分不確定。
“并未,只是有些累”姬蘅笑了,她意識清明的很,只是喝了酒,不自覺的便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
“玄明,你說,也會有人為我逆流而上,不論天地變幻或是滄海桑田嗎?”姬蘅想著離開魔族,一起游歷四海八荒的父母,有些羨慕,說到底她還不足三萬歲,縱使平日里再穩(wěn)重成熟,再堅強可靠,也會有累的時候,也會像普通的姑娘那樣期待自己的未來道侶。
“會”玄明毫不猶豫的回答,看著姬蘅的眼神十分復(fù)雜。
昏睡期間,玄明不是半點兒感覺都沒有,他能聽到一個姑娘時不時的低喃,有時歡愉有時苦惱,初化人形之日,身邊那柔軟的觸感,從前不知,漸漸的便也明了那是為何。
姬蘅于玄明是恩人,亦是心慕之人,從前的過往他無意追尋,新生便是另一人,如今的玄明只想陪伴姬蘅左右,喜她所喜,憂她所憂。
“你又知道了?我還以為你只會聽?!奔м啃α耍鲿卮?,她還真是沒想到,這人一向話不多,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卻不想如今還會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