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客行難怪。
溫客行聽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暗道大概也只有如他們這般心中沒有貪欲妄念的人,才會湊出如此不染凡塵的樂聲。
在周子舒口中他與林鳶還得知,四賢中一對是夫妻,為同門兄妹,一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善于撫琴,一位是獨行大盜賀一凡,固然深陷泥淖,卻心向光明,受到三位好友感化,棄暗投明。
方才成就了一段高山流水的佳話。
安吉四賢的故事講述完畢,三人不由得為之向往,溫客行搖著折扇發(fā)出感嘆。
溫客行高山流水,知音難覓。
周子舒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
他話音剛落周子舒便跟著應答,站在中間的小姑娘左右看看,隨后揚起笑臉。
林鳶那阿絮哥哥,溫哥哥,我們也算是知己嗎?
周子舒也算,也不算。
林鳶什么叫算也不算?
小姑娘不解的歪著頭,周子舒卻笑而不答,算是知己,可他卻不希望僅僅只是知己,如果不是自己來日無多,他真想與知己,與心愛之人詩酒江湖,仗劍天涯,不務正業(yè)的了此余生,不過轉(zhuǎn)念想來便是只能這般過上兩三年的光陰,也足夠了。
人生在世,何必拘泥。
溫客行你阿絮哥哥的意思是啊,我們兩個是知己,但阿鳶你不是。
周子舒心中思緒萬千之時,溫客行一把將小姑娘摟緊懷里繼續(xù)他未說完的話,可林鳶一聽可就不樂意了,明明從頭至尾都是三人行,為什么說起知音就不能有自己,難道是她還不夠了解他們兩個人?
林鳶為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林鳶氣呼呼的躲開溫客行的懷抱,男人卻眸中盛滿笑意再次湊上前來,壓低聲線以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的音量耳語。
溫客行我不提起阿鳶是不是就真的忘了,溫哥哥說過,你可是我的......心上人。
林鳶......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小姑娘耳根瞬間紅透,只能假裝沒聽見遠離男人向周子舒那邊靠近,這家伙怎么無時無刻不在撩人。
而且誰說,知己不能是心上人。
一手挽周子舒一手挽他轉(zhuǎn)移話題。
林鳶溫哥哥,阿絮哥哥,我們今后便也像安吉四賢一般找處風景極佳的地方,歸隱山林,過瀟灑放縱無拘無束的日子怎么樣?
周子舒好。
溫客行自然是好。
兩人不約而同表示贊同,周子舒心中向往溫客行卻沒有多想,只是單純想逗小姑娘,唇角微勾臉頰恨不得貼上她臉頰。
溫客行想不到阿鳶,竟開始為我們今后做打算了?
溫客行是不是喜歡上溫哥哥了?
林鳶悅樊樓也逛的差不多了,阿絮哥哥我們走吧。
再次選擇性失聰?shù)牧著S拉著周子舒頭也不回離開,溫客行握緊折扇望著小姑娘倉皇背影,瞥一眼遠處船上的安吉四賢,回想方才林鳶所說共同歸隱山林的話,如果有幸大仇得報,那么他愿意和她過那樣的生活,當然前提是——大仇得報。
悅樊樓與他們下榻的客棧有段距離,三個人并肩不緊不慢的往回走,英雄大會將近,城中三教九流的人也多了起來。
看著穿著打扮各異自身邊路過的人群,溫客行滿眼新奇的詢問周子舒。
溫客行阿絮,那幫穿的跟青頭第一次逛窯子似的,是哪個門派???
周子舒華山派。
周子舒華山派向來最注重服裝整潔,衣冠不整是違反門規(guī)的。
跟著漲知識的林鳶點點頭,記起方才溫客行奇妙的比喻,壓制不住好奇心。
林鳶窯子?窯子是什么地方?
溫客行呃......就喝酒的。
林鳶單純望向自己的眼眸讓溫客行覺得他好像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輕咳兩聲想趕緊略過這話題,不想周子舒卻似是怕他把小姑娘教壞又似是看好戲一般的輕笑。
周子舒說的這么順口平常沒少去吧?
溫客行我,我怎么會去那種地方。
溫客行哎阿絮,那倆瞪著牛眼的又是哪個門派?
某人表情略顯心虛,指著不遠處茶館里坐著的幾個魁梧身影,明知他是故意轉(zhuǎn)移視線,周子舒卻也很給臺階接了下去。
周子舒鐵掌門。
周子舒鐵掌門是荊襄霸主,一山不容二虎,私下里與岳陽派素來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