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知,留下,是九死一生,慕容嶼就是這樣的人,放在掌中的東西從不知珍惜,唯有失去才會悔悟。
縱使他貴為天子,富有天下,卻也有些事,錯過了便是錯過,再無重來的機會。
沐盈被抓回來時,正是一天里日頭最毒的時候。
這是大旱的年歲,一十六郡因干旱顆粒無收。沐盈伏在地上,天氣太熱,逃出宮時換的侍衛(wèi)服緊緊貼在身上,被汗浸濕了,顯出消瘦柔軟的腰線來,可她分毫不敢動彈。
令她警惕的人正站在她身邊,熾熱的風(fēng)掃起練武場上的薄沙,亦卷起他雪白的練武服,天子之尊,每一寸衣裾都細細繡了金龍香草,映得他一張面孔越發(fā)端秀明麗。
“陛下……”他越是和顏悅色,沐盈越是警惕,她將額頭深深印在地上,近乎哀求道,“您放過我吧?!?/p>
下頜被慕容嶼用彎弓挑了起來,沐盈身不由己地同他對視。良久,他俯下身,用指腹擦去她眉心塵埃,一顆鮮紅朱砂露了出來,慕容嶼將沐盈打橫抱起,微笑道:“你是我親手點上朱砂的,死也該死在我身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