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逐漸發(fā)涼,忱音更是懶得出門,請了太醫(yī)才知已經(jīng)兩個月的身孕了。
而安昭媛誕下皇七女靈慧帝姬知沅。
“皇后問罪昌妃擅用皇后服制,在衣衫上繡了鳳凰圖案,此刻昌妃正在昭陽殿中?!?/p>
忱音蹙眉,她的身子才滿三月后宮就不消停了:“太后知道了么?”
“還不知道?!彼曇舻鸵坏?,“這是大不敬之罪,如此一來,這封妃之禮行不成不說,只怕太后知道了也救不得?!?/p>
昌妃正是胡昭儀,雖未行冊封禮可還是如此喚了。
“僭用皇后禮服上的鳳凰圖紋,不僅昌妃要問罪,更是娘娘協(xié)理六宮的賢妃管教不善。這趟渾水不摻和也得摻和?!庇駪训脑捄苡械览恚鲎〕酪?。
“隨我去昭陽殿,既然如此咱們就摻和摻和?!?/p>
忱音嘆了口氣,太后的話逐漸在心頭。謝屹與千檀公主的婚宴剛過沒幾日,這就出了事。
午后的陽光輕沛得如金色的細(xì)紗,揚(yáng)起春色如葡萄美酒般光影瀲滟,滴滴沁心陶醉。隔著陽光遠(yuǎn)遠(yuǎn)望去,輝映在桃紅柳綠中的昭陽殿顯得格外肅穆而有些格格不入,似一沉默的巨獸,虎視眈眈,伺機(jī)而動。
三月時節(jié),殿外春光如畫,皇后殿中依舊是沉沉的氣息,唯有一縷早春瓜果的甜香點(diǎn)染出一抹輕盈春意。
忱音進(jìn)來時顯然皇后與胡昭儀對峙許久了, 皇后肅然坐于寶座之上,胡蘊(yùn)蓉立于階下,一襲華貴紫衣下神色清冷而淡漠,仿佛不關(guān)己事一般,只悠然看著自己指甲上赤金嵌翡翠滴珠的護(hù)甲。
皇后手中捏著一件孔雀藍(lán)外裳,二人沉默相對,隱隱有一股山雨欲來之勢。
“外頭春色這么好,皇后與昌妃是中表姐妹,卻關(guān)起門來說體己話,倒顯得與臣妾見外了?!闭f罷盈盈屈膝,“皇后萬福金安?!?/p>
皇后嘴角含了一縷淺笑,“正好你來,也省得本宮著人去傳。賢妃妹妹慣會左右逢源,如今協(xié)理六宮,也未免心內(nèi)太懦弱了,由得宮中僭越犯上之事在眼皮子底下層出不窮?!?/p>
“臣妾尚不知何事,還請娘娘明示?!背酪粜睦镟托?,姐妹親情也入不得皇后的眼了。
皇后將那衣裳扔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就在忱音腳旁:“你起吧,懷著身子呢?!?/p>
“這料子輕薄軟滑,確確是極上等的?!笔衷谝律哑交募y理上撫過,忱音忽然“哎呀”一聲,蹙眉道:“這彩翟怎么繡得跟鳳凰似的?”
胡蘊(yùn)蓉輕蔑地瞥了一眼,冷笑道:“竟是一丘之貉?!?/p>
皇后唇角輕揚(yáng),淺淺含笑,“原來賢妃也識得這是鳳凰?”
忱音卻搖搖頭淺笑道:“原來皇后為這個生氣。都是繡工上的人不好,做事笨手笨腳的,好端端地把彩翟繡得四不像,竟像只鳳凰似的。真是該打該打。臣妾以為該當(dāng)罰這些繡工每人三個月的月例銀子,看她們做事還這般毛毛躁躁?!?/p>
昌妃有意的看了一眼忱音,冷笑看著皇后很是不屑。
皇后以手支頤,斜靠在赤金九鳳雕花紫檀座上,閉目道:“賢妃還真是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p>
“難道不是如此?皇后的意思是并非繡工粗心,而是昌妃妹妹蓄意僭越?!背酪敉R煌?,方好聲好氣道,“罪過罪過。昌妃妹妹可是皇后您的親表妹呀,姐妹之間怎會如此?”
胡蘊(yùn)蓉聽得此節(jié),方深深一笑,那笑意似積了寒雪的紅梅,冷意森森,“我與皇后不過中表姐妹,怎及純元姐姐與皇后嫡親姐妹的情意這般深。自然,宮中萬事求和睦,我也自會效仿皇后對純元姐姐一片深意,怎敢輕易僭越?”
“看來朕來的不巧啊?!?/p>
玄凌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淡淡的瞥了一眼皇后與胡昭儀,走到忱音身前親自扶著她起來,語氣比方才柔和了許多:“快起來,你還有身子,朕說過了阿音不必多禮?!蔽⒁怀烈鳎瓎柕溃骸盎屎笏貋韺捄?,到底何事叫你如此動氣?”
皇后說了一通,又有爪牙的配合,玄凌直接降了胡蘊(yùn)蓉為降為良娣,和睦帝姬不宜由她親自鞠養(yǎng),移入皇后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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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