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瀾庭工作室
何雯方雅,等會兒把我剛發(fā)到你電腦的文件夾的本子在改一下。
何雯記住,不可以出現(xiàn)標紅的東西。
何雯那些都是客戶強調(diào)的不可以出現(xiàn)的東西。
何雯還有就是主色調(diào)是溫暖,簡潔,大方,這些,懂了嘛?
方雅懂。
方雅我立馬改。
交代完的何雯立馬又匆匆走向會客廳,又開始了下一步的洽談。
看著雯姐離去的聲音,方雅不得不嘆口氣,畢竟這可是個大單子,三百平的私人別墅,想想就刺激。
方雅我如果有一個這么大的別墅就好了,可惜天還沒有黑。
方雅好了,不要做夢,快把這幾個房間的圖改出來吧。
方雅自言自語到。
臨近一點,方雅才回到家。說是家,其實也不算家,是她畢業(yè)之后租的間公寓,公寓里不止她一個人,還住著另一位女生,是她的合租室友。為了趕工畫圖,方雅今天坐了一天,一動不動的,飯也沒怎么吃。換上拖鞋,女人四肢百骸都跟捆了秤砣一般沉,只有肚子還有著精神叫囂著,像個餓了很久的孩子,再說快點給我做吃的,我餓了。方雅把自己的帆布鞋拎起來,剛要放上鞋架,她手懸停在半空。室友的鞋橫七豎八擺放在那,毫無章法地霸占了整排鞋架,她頓了會,將它們格開,給自己那雙騰出地方。擰開臥室門,蒲桃掛好包,翻出奶鍋,直奔廚房,打算下碗面條充饑??邕^移門,停住了,方雅的視野里,是一池子烏七八糟的鍋碗瓢盆,隨意疊放著。
方雅的胸脯,漫長地起伏了一下。她把鍋放到身旁流理臺上,走過去,在水池旁靜默地站了會。她擰開水龍頭,清水嘩啦涌流,紅黃參半的油漬浮上水面。身心俱疲的方雅忽然就被這個畫面惡心反胃到極點,強忍住那股子翻騰的作嘔欲望,擰上水頭龍,回身徑直走向另一間臥房。她開始用力拍打緊閉的房門,木門砰砰作響。她完全不在意把自己變成一個肆無忌憚的深夜擾民劫匪。也不知敲了多少下,屋里的人就像是不在一樣,不管她怎么吵鬧都不做聲。可是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次次如此,像是一個什么都不會收拾的小孩子一樣,可是就連孩子可能都比她這位室友愛干凈的多。
方雅李婷,你說話,你到底要干嘛?
方雅你能不能把你自己弄出來的殘渣收拾一下。
方雅你自己看看,那廚房還能用嘛?
方雅說話?
哐的一聲,李婷從里面走了出來,看了看方雅,一臉嫌棄。
李婷怎么,你不能收拾嗎?
方雅你自己弄出來的,為什么要我,自己不知道弄?
方雅而且我已經(jīng)給你收拾好幾次了!
李婷你現(xiàn)在租的房子是我租給你的,你如果還要繼續(xù)住下去,就去收拾了。
李婷如果不住,給我立馬收拾東西走人。
方雅你什么意思,我交了房租的。
李婷哦,是嗎?
李婷你有合同嗎?
方雅你?。。?!
方雅你無恥。
原來,方雅當(dāng)時以為自己可以面試上實習(xí)設(shè)計師,就沒有租房子,畢竟瀾庭有給實習(xí)設(shè)計師統(tǒng)一的宿舍,而且還是三室一廳。
結(jié)果,沒有當(dāng)上,那就只有臨時找房子搬出去,可是哪里有立馬就可以找到合適的房子,然后就找到了李婷這里,但是這是李婷私下租出去的,所以并沒有合同,因為李婷也是租客,只不過,她和房東簽了合同,而方雅比沒有,只要李婷打個電話,方雅就只能灰溜溜的走人。
可是,方雅在這兒統(tǒng)共才住了三天,就已經(jīng)給李婷收拾了好幾次,就像是一個清潔阿姨,更何況清潔阿姨還有工資,她什么都沒有。
方雅好,我立馬走人,租金我也不要了,送你請保潔阿姨吧。
自認為很有骨氣的方雅,提著自己的東西走出了花園小區(qū),邊走邊罵自己。
方雅你是個傻子吧,方雅。
方雅六千多塊錢呢?。?!
方雅就不要了,你拿著干什么不好。
累了一天的方雅本就身心疲倦,終究沒有忍住哭了出來。一個人默默地蹲在街邊,哭的傷心得很,路過的路人都看不下去,一個個的都在她放在面前的打開的挎包里放錢。
方雅我,嗚嗚嗚,不是,嗝,要飯的。
方雅我,嗚嗚嗚,只是,嗚嗚嗚,想哭一下,嗝~
旁邊人聽見方雅的話,嘆息了一口氣,又走到了超市給方雅買了些吃的過來,遞給方雅
路人甲吃點吧。
路人甲別哭了。
方雅嗚嗚嗚,謝……謝你,嗝~
路人甲好了,吃了就不要哭了。
路人甲記得,開心最重要。
方雅好。
可能是餓狠了,方雅吃的一點形象也沒有,狼吞虎咽的。
于是,更多的人,給她放錢了。
這讓方雅的內(nèi)心暖了起來,至少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方雅在心里默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