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氣候并不好,地上的螞蟻艱難地向前爬行,幾處骯臟的墻壁上懸掛著碎珠似的蜘蛛網(wǎng)。
鮮血淋漓,言清桉目光所及之處,遍地散落著鎮(zhèn)民們的斷肢殘體,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或許只剩下胳膊和腿,零拼散湊之下,這些尸體竟已有十來具,鎮(zhèn)上實際遇害者或許已經(jīng)超過了二十之數(shù)。
繼續(xù)朝前,片刻后集鎮(zhèn)上又出現(xiàn)了四五具尸體。這幾具尸體仿佛斷線的人偶一般,半身不全,看上去頗為詭譎,或是虛弱地倚墻而息,或是猙獰地倒地而駭,亦或是怪異地角弓反張,但無一例外,臉上都是驚恐而絕望的表情。更有甚者面目全非神色莫辨,一張面孔血肉模糊,白骨若隱若現(xiàn),仿佛在無聲地控訴這種暴行。
“嗤……咕?!鼻胺絺鱽硪魂嚻婀值穆曧?。聽到聲音的一瞬,言清桉面孔微煞,后面的男人上前牽住她,這么多天的廝殺經(jīng)驗讓告訴倆人,這就是怪物進食的聲音。輕攥起拳頭,但倆人非但沒停緩反而還加快了幾分速度朝前方趕去。沒多久,倆人就看到了這個以人為食的怪物。
正在享用著這些人類血肉的是一只褐鬃赤瞳的狼人,此刻它正坐在一家破敗的驛站門中,一張血跡斑斑的獠牙長口里“嗤滋”地嚼著半截十二指腸,持續(xù)的咕嚕聲正是從其腹部傳出。相比于言清桉之前所見過的狼人,這一只無疑要巨大許多。兇獰的頭顱直碰棚頂,魁岸的身軀把整個驛站的門戶都撐得搖搖欲墜,撕裂而濃血暈染的招徠布條落在它身上只能半遮其軀。在它腳周,鮮紅的五臟六腑撒了一地,濃稠的血水四處蔓延,晚風吹過,陣陣腥味撲鼻而來,令人幾欲作嘔。
言清桉的視線顫抖地上移,狼人像是要開始享用新的一份人肉美味。因為被布條遮擋,言清桉無法看清那人具體情況,但借著血腥的燈火依稀辨得出那是個小姑娘的形影。接著像是看影戲一樣,他看到狼人用尖長的利爪熟練地劃破小姑娘的胸脯,然后像是剝堅果似的,把它不喜歡的內(nèi)臟一點一點地挑出,并隨手扔到地面上。狼人似乎是想讓倆人更清晰地看到這一幕,又把小姑娘拿高了幾分,如此一來倆人也就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樣子。
小姑娘如今已經(jīng)雙眸黯淡四肢僵垂,她像是想呼喚什么,卻沒有任何氣力,連絕望的喘息也無法發(fā)出,看起來毫無生機。也許是覺察到倆人到來,小姑娘的眼睛微不可察地轉(zhuǎn)動了一下,像是在注視他們一樣,然后在這注視的過程中小姑娘的瞳孔逐漸地縮小,直到變得針點一般大,然后定格在那里一動不動。言清桉目光微凝,然后又輕輕嘆了口氣,她不是不想救她,而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天無力,她早在被狼人捏碎渾身骨骼之時就已死亡,現(xiàn)在只是她的身體本能活動。
言清桉“哥,要動手嗎?”
言清桉有些看不下狼人的舉動。
樸燦烈“隨意?!?/p>
樸燦烈“你干什么都可以,我在后面呢?!?/p>
樸燦烈話剛說完,言清桉就閃上前。
樸燦烈“桉按!”
在狼人背后,一輪血色的月冉冉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