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病發(fā)
?????風雍城的廟會果然熱鬧異常,才剛到街口,便看見人山人海,小販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到處可以見到兩兩而立的男女,還有很多孩子的笑聲,沈亦清看了看旁邊的朗慕,再看看周圍摩肩接踵的人,沉吟了一下,垂手牽住朗慕的手,朗慕被沈亦清的動作驚了一下,下意識的想抽回手,可惜沈亦清用了力氣,沒能讓朗慕掙脫,朗慕疑惑的看向沈亦清,沈亦清眨眨眼,無辜的看著朗慕說
????“街上人太多了,你對風雍城也不熟悉,萬一擠丟了怎么辦,而且往日里我與姐姐上街她都是這般牽著我的”沈亦清說的認真,朗慕愣了愣,緩緩點了點頭,想著雙方都是男人,牽牽就牽牽吧,也沒什么大不了,便釋然了,看著朗慕聽進了自己的話,沈亦清悄悄松了口氣,看了看兩人掩在長袖下的手,心想:往日里姐姐確實是牽著怕丟了,只不過不是這么牽的
“哥哥,你在看什么”沈亦清突然發(fā)現(xiàn),朗慕一直看著一個方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個燈謎攤子“不若,我們過去看看?”雖是詢問的語氣,可是沈亦清卻是直接拉著朗慕擠到了跟前
“哥哥,你看”沈亦清隨手摘下面前的燈謎給朗慕
“一朝選在君王側,貴妃紅吧”朗慕念了遍謎面,瞬間給出了答案
“恭喜這位公子,猜對了,請繼續(xù)”謎面主人是一個中年男子,笑瞇瞇的,看起來很和藹,沈亦清卻看出來,這人絕對不簡單,這男子雖衣著簡單,但是周身的氣質卻不是一個普通攤主該有的,看著朗慕來了興致,又不好打斷,沈亦清只好悄悄警惕著
“仙人跡杳斷橋頭……嶠,細雨城蟬噪,殘陽嶠客過的嶠”朗慕接過攤主遞過來的謎面,又是念了一遍,便想出了結果
“一封朝奏九重天,報君知吧”朗慕將猜過的遞給沈亦清拿著,又摘了一個新的謎面
“攤主,今年你的謎面是不是太簡單了,這位公子怎么念一遍就知道答案了”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出聲到
“哈哈哈,老朽的謎面簡不簡單,你猜猜不就知道了”攤主依舊笑瞇瞇,然后示意朗慕繼續(xù),朗慕接收到攤主的意思,微微頷首,繼續(xù)往下看
“十張口,一顆心,猜一字,思,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的思”
“春節(jié)三日守橋頭,休,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的休”朗慕一口氣將攤主擺在中間一行的謎面猜了個七七八八,眼看還有最后三個謎面,朗慕就能成為這場猜燈謎的贏家,卻見朗慕這邊的最后三個謎面被一個也帶著面具的女子摘下,女子沖著朗慕輕抬下巴,一副傲氣的樣子,沈亦清立時要上前理論,朗慕拉住沈亦清的胳膊,輕輕搖了搖頭,又對著女子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攤位
“哥哥,我?guī)闳シ藕訜舭伞鄙蛞嗲迮吕誓接X得難過,拉著他到河燈攤位上買了兩個河燈,走到旁邊的桌子旁,開始寫著自己的心愿,朗慕拿著紙條愣了又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人在乎的人好像都離開了自己,心里微痛的同時,又看到了沈亦清認真寫心愿的模樣,心間一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紙上赫然寫著:阿清,一生順遂平安
“哥哥,原來……你寫了我啊”沈亦清不知何時站到了朗慕身旁,看著朗慕手里剛剛寫完的紙條,只覺得心間有什么異樣的感覺,酸酸漲漲的
“嗯”朗慕自然不好說,自己沒什么親人了,正好看到了他,便寫了他
“我也寫了哥哥呢,你看”沈亦清獻寶似的把自己的紙條遞給朗慕,朗慕愣了一下接過來一看:家人平安喜樂,哥哥康健順遂
“阿清”朗慕側過身抬起頭,便看見沈亦清站在花燈前面,雖然背著光,但是他臉上還是有柔和的光,再加上今天穿的一身白衣,更是顯得沈亦清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讓人舍不得將他帶入黑暗,朗慕的瞳孔縮了又縮,幾瞬后,朗慕恢復平靜
“走吧,不是要放河燈么”朗慕將紙條還給沈亦清,又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河燈,率先向著河邊走了過去
“哥哥……”沈亦清看著朗慕的背影,突然有種天地間只他一人的凄涼孤寂之感,讓他心間一痛,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河燈,握著紙條的手漸漸收緊
河邊多是少女,突然出現(xiàn)兩個氣質非凡的年輕男子,讓眾多女子紅了臉頰,都想著不知誰這么好的運氣,能有這樣的情郎,沈亦清二人倒是沒有受到任何干擾,自顧自的走到河邊,將自己手里的河燈放走,看著河燈在河水里晃悠悠的往深處走
“爹娘,余風大哥,齊青大哥,還有為保護我而犧牲的各位兄弟,我朗慕一定為你們報仇,手刃朗蒼”朗慕一邊看著漂流而去的河燈一面在心里默默的說著,一想到朗蒼,朗慕便恨得氣血翻涌,差點兒噬魂散當場發(fā)作,朗慕一手捏著自己胸前的衣襟,一邊運功調(diào)息平復噬魂散
“哥哥,怎么了?”沈亦清看著朗慕的嘴唇突然變的毫無血色,身形都有些晃,沈亦清向前一步攬住朗慕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在接觸到朗慕的時候只感覺朗慕渾身沒有一絲熱度,冰涼的像是冬天的雪,沈亦清心下微驚,這段時間從未見朗慕有過這種狀況
“阿……阿清……帶……帶我……走”朗慕實在平息不了噬魂散帶來的痛苦和寒冷,只能一邊往沈亦清懷里鉆,一邊咬著牙趁自己還有意識的時候叫沈亦清帶自己離開
沈亦清毫不猶豫的將朗慕打橫抱起,施展輕功躲開人海,從房頂走了
“哥哥,再堅持下,我們馬上就到了”沈亦清只覺得自己懷里抱著的似乎不是個人,而是一塊冰,一塊千年寒冰,自己運功跑了這么久,按說根本不會感到冷,可是此時,沈亦清只覺得自己像是穿著春衫在過冬天,進了沈府大門便趕緊喊人去請回春堂的胡大夫,這胡大夫也是江湖中人,特別了解這些稀奇古怪的病癥,沈亦清不敢耽誤,一腳踹開房門,將朗慕放到床上,卻見朗慕根本不撒手,打著顫,直往沈亦清懷里鉆,沈亦清騰開一只手摘下雙方的面具,只看見朗慕的眉毛,睫毛都是一層冰霜,嘴唇更是毫無血色,臉色也蒼白的像白紙一樣
沈亦清突然一陣恐慌襲上心頭,讓朗慕坐到自己的腿上,自己坐到床上,扯過來被子將兩人蓋住,一手攬著朗慕往懷里靠的跟緊,一手放到朗慕的丹田處輸送真氣,沈亦清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么慢過,到胡大夫來大概半個時辰,沈亦清卻覺得過了十年之久
“胡大哥,快,你看看哥哥怎么了,突然就成這樣了,我的真氣也只能輸進去十分之一,哥哥丹田處像是有一個大冰塊,所有真氣都被凍住了”沈亦清一看胡大夫來了,連忙將情況告訴他
“怎么會這樣,我來看看”胡大夫剛剛走近就打了個冷顫,再一看發(fā)現(xiàn)連沈亦清的眉毛和睫毛都有了細小的冰霜,胡大夫好容易才探到朗慕的脈搏,眉頭卻深深的擰在一起,神色也很是凝重
“亦清,朗公子的病……甚是奇怪,他的脈,似乎一會兒有一會兒就沒有了,而且……我只能感覺到他的丹田處,心脈處,還有各大經(jīng)脈都被堵住了,其他的我也探不出來”胡大夫從未看到過這種病狀,一時間確實無從下手
“那怎么辦,就讓他這樣凍死么”沈亦清不死心的繼續(xù)運功給他輸送真氣,卻因一時著急,自己的真氣亂竄,沖到了經(jīng)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亦清,停手”胡大夫一邊說著一邊封住沈亦清的大穴
沈亦清的血落到了朗慕的身上,卻被朗慕吸收了,每吸收一點,朗慕臉上的冰霜便少一些,沈亦清和胡大夫對視一眼,正在驚訝的同時,沈亦清卻又將自己的手心割破,不停的在朗慕身上滴血,不過多時,朗慕便恢復了正常,只是陷入了昏迷
沈亦清安頓好朗慕,便和胡大夫到了外廳,因為失血的原因,沈亦清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略顯蒼白
“這個給你,培本固元的,讓下人給你熬點兒紅糖棗水,再給朗公子喂一碗,我先回去查閱一下典籍,別太擔心,朗公子現(xiàn)在穩(wěn)住了”胡大夫拍了拍沈亦清的肩膀,急匆匆的走了
沈亦清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手,漸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