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蘇大人。”蘇寧垂著臉抹掉淚水,淺笑在黑暗中滋生,然后立馬變得哀傷。
“奴婢本是蘇翠家姐,同為蘇姓,一起被賣入怡香閣作妓女?!辈恢谴蠖鄶?shù)人的緊迫感還是如何,莫名覺得蘇寧在說蘇字時都格外加重了語氣。
蘇州賢一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沒有多想,敷衍應(yīng)著,“哦?然后呢?”
“妹妹容貌上佳,得客人多加喜愛。其有幸獲貴客秦家小公子留戀多日?!贝搜砸怀?,群眾喧嘩起來。
誰人不知,秦家小公子與其妻子恩愛不疑,是夫妻之表,哪怕妻子多年未孕,仍未納妾,得泉州人人稱贊。哪曾想,這卻是假的!
“后來奴婢見妹妹日日惶恐不安,意外得知暗孕珠胎。而秦小公子近一月來往次數(shù)增多,妹妹也未曾再見客。”話已至此,大多數(shù)人明白這是看妻子生不出,加上癡迷風(fēng)塵女子卻意外受孕,準(zhǔn)備包養(yǎng)下來。
“可是…”蘇寧哭哭啼啼說著,眼角泛紅,渾然一身脆弱嬌小女子。眾人眼神都望著她,不禁覺得此人比蘇翠竟是美上幾分。
若有人去問怡香閣之人,必會得知,蘇寧確有副好面容,但身上卻留著道道傷痕,縱橫交錯,尋常藥膏對此已是無用,只能作為蘇翠一個打雜仆從。
“可是過幾日本該是秦小公子答應(yīng)贖身之日,沒曾想今日派人送了銀子和墮胎藥,要斷其往來!打聽一番才知道,其夫人診出有孕,府上一派喜悅,大擺筵席慶賀…”
大堂人群圍擠,本就悶熱。許璇挑了偏僻角落站著,接過蔡元的扇子緩慢扇著。
許璇一早就讓蔡元留意蘇翠情況,很清楚的知道,其實(shí)秦小公子只送了日常銀子來,而那墮胎藥是誰準(zhǔn)備的…
許璇雙眼緊盯蘇寧,細(xì)眉不禁挑了挑,對這種故事倒是頗感興趣。雖然沒按計劃進(jìn)行,但是更有趣了,畢竟好戲一幕接一幕才精彩。
“后來多方探訪才知,秦小公子早已養(yǎng)了多個外室。唯一養(yǎng)子便是外室之子,因其妻多年不孕,就相謀合,去母留子!奴婢可憐見的妹妹怎知這些,一心愛慕,回房見那碗墮胎藥和信物,心如死灰,尋了短見。”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信物,是枚精巧的玉佩,其上正刻著秦字。
玉佩最是象征身份,樓中也有見過秦小公子的,這枚玉佩是他貼身之物,極為珍貴,萬萬不是隨意贈送之物。
蘇寧哭著哭著便雙腿發(fā)軟,坐在地上,扯著蘇州賢衣物一角,隱隱有昏厥之狀。蘇州賢只好連忙扶著她的肩膀,卻輕輕聽著一句,“蘇大人可聽著覺得耳熟呢?”
蘇州賢臉色頓時晦暗不明,雙眸陰冷的盯著地上的女子。怪不得這雙眉眼如此眼熟,竟是顏歡歡那個女人生的孩子。
場面正僵持著,仵作帶人急忙趕來復(fù)命。仵作是個清瘦的男子,他微躬行上前,有著些許緊張。
“回大人,死者死因內(nèi)有疑點(diǎn)。死者蘇翠死前極度緊張,手指緊握。但最鮮明的特點(diǎn)是她沒有血痕。正常自縊的人通常都會留有血痕。這就是最有疑慮的地方。而可能造成的原因有多種,小人推斷是先把死者用東西捂死,然后形成一種自縊的假象。”
他很仔細(xì)的觀察過,死者顏面腫脹,眼球血絲比正常人的多,據(jù)自己所猜測,一般這種情況尸斑早而顯著,呈暗紫紅色,雖然出現(xiàn)的很少,畢竟死者去世不久。也可能殺她的人沒時間去注意這些事,或者無腦。還很多細(xì)節(jié)他沒過多檢測,時間緊迫,但是這是最符合的情況。
“妹妹居然是被害死的?”蘇寧面色恍惚,驚疑不定。
仵作視線微偏看著蘇寧。他一直沉迷自己的思維中,因?yàn)檫@是他第一次跟著官兵獨(dú)自仵驗(yàn),沒有師傅一起出行糾正錯誤,所以深怕出了差錯。之前一直沒正眼看她,此時才覺得聲音和樣貌越發(fā)熟悉。
胡草書文中死因真實(shí)性請不要深究,看看即過,因?yàn)樽髡卟粚I(yè)。
胡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