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清此話一出,空氣陡然一靜,就是頭發(fā)絲兒掉地上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北海水君他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大氣都不敢喘。
至于東海水君,這時候已經眼前發(fā)黑,耳朵里嗡嗡的了,腿一軟,就給沈清謠跪下了。喉嚨里嗚嗚咽咽,就是說不出話,急得汗如雨下。
完了,這次是被連累死了。
東海水君臉色面如土色,心如死灰,哭都哭不出來了。
“哥,你這是做什么?”繆清只當這奇怪的氣氛是因為她拆穿了疊風的真面目,頗有些趾高氣揚。
本來只是隨便給那東海二皇子安了個名頭,沒想到竟誤打誤撞成真了,現(xiàn)在她可是占理的一方。
所以看到東海水君這副慫包樣,繆清很是反感,覺得他讓自己氣勢低了一頭,邊抱怨著邊要把人扶起來。
卻沒想到被用力甩開了。
東海水君赤紅著眼睛,張著嘴,額上青筋暴動,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不共戴天的仇敵一般,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
把繆清嚇了一跳。
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皺眉掃過疊風等人,視線最終落在那低眉啜飲的紅衣身影上,她哥在害怕這個女人。為什么?
很快,繆清就知道原因了。
只見那紅衣女子緩緩抬頭,露出絕美又熟悉的面容,竟是父君生前耳提面命不能得罪的兇神!
隨著沈清謠嘲弄的一笑,就像一盆冰水澆了一身,繆清一個激靈,因幻境錯亂的記憶突然理順。只是一瞬間,她就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面無血色,如遭雷劈。
“元初上神?!彼退缫粯記]骨氣,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和得了帕金森似的。
“有意思,你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敢對本座這么說話的人?!鄙蚯逯{隨意扔出去手里的茶杯,正中繆清額頭,登時鮮紅的血液就順著她臉頰流了下來。
“上神饒命——”繆清嘶了一聲,也不敢擦,任由血淌過眼皮,在緋色的視線里,沈清謠張揚的紅衣更顯的如魔似煞。她害怕地跪伏在地,不住求饒著。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瘋狗一樣攀咬本座師兄,你也配!”沈清謠站起身,冷笑一聲,一腳把繆清踢翻在地。
又一甩袖,掌風呼嘯而過,給了東海水君一個耳光?!澳憬痰暮妹妹?!”
“上神恕罪,家門不幸,小仙回東海一定嚴加管教。請上神再給小仙個機會吧?!睎|海水君挨了這一巴掌,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卻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說話了,連連告罪求饒。
“不用了?!鄙蚯逯{冷哼一聲,“既然她這么愿意給天族當狗,本座就成人之美,滿足了她這個愿望?!?/p>
“混沌,把她給天君送了去,就說是本座送他的洗腳婢。下賤的東西,不用顧忌本座面子,別輕易弄死就行?!?/p>
“遵命?!辈活櫮强娗宓募饨袙暝煦珉S手劈昏了她,提著人就瞬間消失了。
沈清謠一直冷冷地看著,眉宇間霜寒凝結。她編造這個幻境就是給繆清一個機會,看她會如何選擇。哪怕她最后還是選擇退婚,只要她老老實實認錯,承認是自己移情別戀,沈清謠都不會如此動怒。
她千不該萬不該,又動了污蔑疊風名聲的心思。如此,便是碰了沈清謠的底線!
“東海公主不幸暴斃,無福消受本座師兄的情緣。東海水君,你可曉得本座的意思?”
沈清謠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脅。東海水君一個哆嗦,連忙點頭應道:“小仙懂得……懂得?!?/p>
“懂了就滾,本座看著你就心煩?!彼家回Q,嚇得前者蹭的站了起來,飛快告辭離開,比兔子溜的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