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你難道沒有把人家掉了的平安符當寶貝一樣揣著?”沈清謠戲謔的目光在皓都身上游移,那種看破一切的眼神讓后者有種赤條條暴露在她眼前的羞恥感。
他下意識撇過頭去,手攥上前襟衣物,那里面就是樂嫣遺失的平安符。
沈清謠輕嘖一聲,語氣帶著淡淡嘲諷:“連自己的喜歡都不敢承認,你可真是個孬種,莫不是還打算當個癡情的護花使者一輩子不成?”
“哈哈哈……簡直太好笑了!”
她的嘲笑像是一把把刀,在皓都內心最脆弱的地方扎上一個個血窟窿,他突然兇狠地怒喝。
“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配的上她?”
他說著,眼神帶上幾分痛苦和委屈,她是尊貴的郡主,金枝玉葉天潢貴胄,他卻只是義父收養(yǎng)的孤兒,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侍衛(wèi),這種身份差距帶來的濃重自卑幾乎要把他脊梁壓垮,他怎么敢表露一點心跡?
“所以呢?這和我何干?”沈清謠玉足輕點地面,沒有穿鞋襪,直接赤腳踩在地毯上,而后漫不經(jīng)心地撩起著自己有些散亂的烏發(fā),狹長的眸子淡淡瞥了他一眼,里面帶著嘲弄的笑意,“以為我會安慰你同情你嗎?”
“要么就孤注一擲求個結果,要么就果斷放下,優(yōu)柔寡斷自怨自艾,我說你是個懦夫有說錯嗎?”
“自卑?”沈清謠抬眸不屑勾唇,“只有弱者才會有這種情緒,原諒我無法與你共情?!?/p>
她就像一個俯瞰眾生的神,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冷漠。
皓都想反駁,斥責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處境就在說風涼話,但對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就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是不夠強,瞻前顧后,她說的沒錯。
“你做任何選擇都是你自己的事,我沒資格也沒心情去管,我只是告訴你,想要得到,就先付出?!?/p>
“所以想從我這里得到消息,就先做到我的要求?!?/p>
沈清謠一指門簾:“現(xiàn)在,送客。”
皓都緊抿著唇,猛地轉身掀開珠簾離去,珠石碰撞發(fā)出雜亂而細碎的清鳴。
他眼中各種情緒閃過,最終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想賭一把。
他應該帶人包圍客棧把她壓走審訊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她說的是真的,那樣做只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左右不過是被義父訓斥一頓,覺得自己不著調,輕信一個女子的荒唐言論。
但事關太子璽之事,義父不會置之不理的。
如果這次他賭對了,那這條命拿出來給她抵押又何妨?
情況也確如皓都所想,杜如晦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之后,還是請調了一隊太子府兵,一同前往了客棧。
杜如晦叫府兵把客棧團團包圍,這才叫人皓都一起上樓見沈清謠。
沈清謠早就提前安撫了客棧的掌柜等人,因此他們并沒有過多驚慌,只是安安分分等在樓下。
杜如晦很快見到了這個大言不慚要自己拜訪的女子,她穿著很張揚,但那眼神卻是沉穩(wěn)中隱藏鋒芒。
都說人老成精,只是一眼,杜如晦就知道沈清謠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卻不想,一見面,他就聽到她帶著莫名笑意的聲音道:“杜大人,你有病啊!”
杜如晦:……
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