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憧憧,蕪浣一人坐在大殿,撫摸著冰涼的王座,眼里像撞進了燭火暗影,陰冷狠戾。
“為什么要執(zhí)著于開啟上古界呢?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
她喃喃自語,尖利的指甲在椅背上劃出細長的白痕,嘈雜尖銳的聲音讓人耳膜都要破掉。
白日里暮光又不經(jīng)意提起重開上古界的事,這讓蕪浣心情糟糕到透頂。
雖然其他神器還下落不明,但暮光這念頭一日不消,終有一天會讓他達成。
這讓品嘗到權力的醉人滋味的蕪浣如何接受?
若上古界重開,她這個天后就是個笑話!
突然一聲嗤笑響起,殿內(nèi)燭火霎時間熄滅,把蕪浣陡然嚇了一跳。
“竊居高位久了,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p>
“誰?”她猛地起身,羽化傘入手,又驚又怒地掃視四周。
“呵——”來人嘲諷一笑,似乎覺得以蕪浣的身份沒有資格得到他的回答,隨手甩出一擊。
那仙族鼎鼎有名的羽化傘設下的防御,在那猛烈的攻擊面前就像是一張紙般一戳就破,一人一傘一同被轟飛出去。
“玄……一!”
蕪浣眼眶都要瞪裂了,狼狽地伏在地上,嘴角不停嘔血。
雖然看不清這不速之客的面容,可澎湃的魔力已然彰顯了他的身份,更遑論這似有若無的真神威壓……
“你竟然沒死!”
依舊是一聲冷嘲,蕪浣就覺得袖口發(fā)燙,只聽“呲拉”一聲,那華貴的衣袖裂開一個大口子,一道烏光從里面飛出,沒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你應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玄一摩挲著盛放煉天弓的寶盒,似笑非笑地說道:“這煉天弓上沾了誰的血,你心知肚明?!?/p>
仿佛多看蕪浣一眼都是臟了自己的眼,他說完,就化作黑霧離去。
而聽到這話的蕪浣被踩住了痛腳,臉色像是打翻了的調(diào)色盤,青紫交加,她死死咬著牙,怨毒地看著那道模糊的黑影。
他不是被白玦他們殺死了嗎,為什么還活著?!
他為什么還會有真神的力量,明明三界沒有得到任何感知!連擎天柱都沒有任何征兆!
蕪浣心里有無數(shù)個為什么,可她都無法問出口,因為她知道,對于高高在上的魔尊,四大真神都不能讓他側(cè)目,更別提她一個小小的侍女。
是的,她只是朝圣殿一個卑微的侍女罷了。
想起曾經(jīng)那些卑躬屈膝的日子,蕪浣手心都被指甲摳出血來,極度的不甘和怨恨還有惶恐充斥著她的心臟,她眼睛里血絲密布。
她沒有做錯,只恨蒼天不公,沒能讓玄一和天啟一樣灰飛煙滅!
她忍著五臟六腑的劇痛站起身來,推開殿門,果然見守衛(wèi)的人暈了一地。
打出一道神力將這些人弄醒,在他們迷茫而因為失職驚惶的目光里,蕪浣終是咬牙把方才的事埋在了心底。
她解釋不清楚和玄一的糾葛,也不能和任何人解釋,不然殺死月彌的舊事就會被曝光!
“下不為例!再有困怠瀆職之事,就自行去領罰?!?/p>
“天后仁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