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魔尊……本君看……你就是那腐爛的蛆蟲……只敢躲在陰影里……哈哈哈……”
荒諷刺的聲音聽在玄一耳中是如此尖銳聒噪,他額角青筋暴起,掐住那纖細脖頸的手越發(fā)用力,甚至聽到隱約的骨裂聲。
兀的,他拎著荒的脖子迫使其上身直立,另一只手成爪,扣向后者天靈蓋。
無盡吸力從玄一手心傳出,荒身上的魔氣被他不停汲取吸走,他咧開嘴角,露出陰狠的笑,聲音讓人毛骨悚然:“本尊既然能讓你誕生,也能讓你消失?!?/p>
“本源一點點被抽干,這滋味不好受吧?”
自然是不好受的,虛弱、無力、疼痛、冷,就像割開動脈任由血液汩汩流出一樣的感覺。
荒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變得比深秋的霜還要慘白。
“后悔嗎?”
“如果不是你覬覦不該覬覦的人,你現(xiàn)在可以用著天啟的身體,享受他高高在上的地位,而不是被打回原形?!?/p>
荒干枯的唇瓣動了動,斷斷續(xù)續(xù)說道:“能遇上阿初,雖是短短時日,我也無憾?!?/p>
“要殺便殺,想歪曲老子的心志,你做夢。”
玄一吸取荒本源的速度突然加快,怒不可遏道:“冥頑不靈!死有余辜!”
荒眼前開始發(fā)黑,頭腦開始眩暈,束縛著凈淵的力量一點點瓦解崩塌。
就在荒本源干涸的前一刻,玄一突然被狂暴的力量擊飛,純正的神力注入荒空虛的體內(nèi),讓他幾近干枯的本源被滋養(yǎng)重新煥發(fā)生機。
熟悉的氣息讓荒拼命地睜大眼,想看清楚來人,可視線還是一片模糊。
他顫抖著喚道:“阿初?”
荒被人抱住,清冷的聲音在他聽起來卻是如此安心。
“吾來了。”
“我就知道自己命不該絕,我還要和阿初長長久久在——”
荒沒心沒肺笑著,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沒等說完就昏迷了過去。
沈清謠又給他體內(nèi)輸送了不少神力,到他承受的極限才停下。
神力化作浮云把荒抬起,她把他凌亂的發(fā)絲撥弄開,拿出巾帕一點點擦去他唇邊的血跡。
沈清謠攥緊了沾滿荒鮮血的白帕,突然低低笑罵一聲:“傻子?!?/p>
連求饒服軟都不會,傻的可以!這么犟做什么呢?只是一句假話而已,說了又能變成事實嗎?她要是晚來一步,他就要灰飛煙滅了。
不過,這才是他不是嗎……
沈清謠轉(zhuǎn)過身,一甩袖,玄一瓷白的臉龐就被抽出紅腫的巴掌印,嘴角滲出血來。
“陽奉陰違,玄一,你做的真好?!?/p>
她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如同暴風(fēng)雨前平靜的海面,無人知道里面藏著什么驚濤駭浪。
“吾待你不薄,你就是這么回報吾的?”
她眼神冰冷至極,手一抬,玄一又被抽飛出去。
他狼狽地在地上滾了一圈,身上滿是泥土灰塵,鬢發(fā)散亂。他爬起來,怔怔看著沈清謠,嘴角血跡蜿蜒而下,忽的慘淡地笑了起來。
她趕來的那一剎那,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他的神明,終是動了情,落得和這蕓蕓眾生一個模樣。
他素來是愛慘了她生殺予奪的高傲,哪怕是對自己。
可當她因為一個男人對他動手,他覺得心都要被撕碎了。
疼,每一寸血肉都疼。